喝完酒舒乐就回了家,他躺在榻上,回想这两天一笔一笔的事,今日这一遭风平浪静的过了,此事就算是落下了尾声。
舒乐在心里默默的算着帐,除去给太后雕的玉佛两万两,还有七七八八的打点、安抚部下的开支,余下还有二十七万八千多两,再加上狱中关着的那些赌徒,他们想要出去,还能从他们身上刮下点银子来,这样一来,估计也能落下个近三十万两。
估摸着杨朔也应该从湖北回来了,铁厂那边,他也收到传回来的消息,说是炉子有问题,要修好炉子,估计也是等着用钱,这将近三十万两应该是够解燃眉之急了,只要铁厂能够正常营利起来,那一切都好说了。
不过,怎么用钱他就不操这心了,他只想着怎么替妹妹,替皇上捞钱。
他一个翻身,腹中打好草稿,立马爬起来写密折,他准备清清楚楚的记下这几日发生了什么,并告知皇上银子存在何处,一切已经打点妥当只等皇上一声令下。
这封折子当天晚上就送到了元和帝桌案上,元和帝打开一看,忍不住大笑着一拍大腿说道:
“好!好!”
他将折子递给一旁小太监打扮的玉瑾,此刻宫殿里就他们两人并一盏宫灯。
玉瑾放下手中正在研的墨,接过来一看,原来舒乐竟然顺顺当当揽了近三十万两白银,她笑道:
“这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张之洞大人那不正是愁钱么?”
元和帝回道:“是啊!杨朔传来消息说炉子问题是解决了,但是煤矿和铁矿却成了问题。”
玉瑾不清楚内情,问道:“哦?又出了什么问题?”
元和帝不由得皱起眉毛:“哎,这炉子有了,烧炉子却要煤,铁厂附近只有一个萍乡煤矿,煤矿开采又要开设新机器,这又是一大笔投入,张之洞捉襟见肘,哪里拿得出钱来,如今咱们炼铁烧的煤,竟然还要从西洋、从日本买过来。”
玉瑾惊讶道:“这,这岂不是荒唐?从海外买了煤,不知要耗费多少银两,还妄想将炼出来的铁卖到西洋去?且不说炼不炼得出来,就是炼出来了,那得卖价多高?”
“是啊,但是从海外买煤,总比重新购买西洋机器,找西洋专家来重新挖煤矿要便宜。”元和帝也是一叹。
玉瑾摇摇头,这样手法来做生意,难怪前世历史上,汉阳铁厂亏成了那样。
元和帝补充道:“不过幸好如今舒乐替咱们刮来了一大笔银子,如今应该能解汉阳铁厂燃眉之急了。”
没想到玉瑾却道:“这银子却也不能白给他,咱们得和他做个交易,他替我们上书建铁路,咱们再给银子。”
元和帝点了点玉瑾的鼻子,哈哈大笑:“你可真是个小抠门精儿。”
这,这也叫抠门了?玉瑾气得跺跺脚,恨恨的扭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
元和帝哎哟一躲,然后立马举手投降:“为夫错了为夫错了,娘子这是精打细算,精打细算。”
玉瑾横了他一眼,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脸上却带着三分笑。
元和帝又和她商量:“那铁路应该从哪儿建起呢?李居正早就提过要建铁路,他们北洋的舰船,每日要耗费大量煤炭,他们那儿最近的开平煤矿,过去也有二三十里路,若是建个铁路那就是在方便不过了。”
琢磨了一下他摸摸下巴,又道:“不过张之洞那儿也是紧着要一条铁路的,他那儿又是要煤矿,又是要铁矿,不如建个铁路将汉阳铁厂、萍乡煤矿、大冶铁矿三个连在一起,那样就方便多了。”
他抬眼,看玉瑾没搭话,就问道:“瑾儿,你说呢?”
玉瑾沉吟了一下,却道:“我说啊,头一个要建的,是来一个‘宫廷专列’。”
元和帝道:“宫廷专列?”
玉瑾道:“您说,要建铁路,头一个不准的是谁?”
元和帝紧了紧下颌,到:“自然是太后。”
太后一向视西方技术为奇淫技巧,当年英国人建的第一条铁路就是太后下令拆的。
“那您说太后为什么不准?”
“自然是……”元和帝想得深远,脑海里一下子冒出七八条理由,有太后固执守旧,有铁路劳民伤财,有……
却听玉瑾没等他说完就抢着道:“自然是因为太后她没坐过呀!太后娘娘自己没坐过,当然是不知道这火车有多方便,有多快捷。”
元和帝被这理由弄得哭笑不得:“这……”
看元和帝还有些迟疑,玉瑾就说道:“所以我们不妨建一个宫廷专列,先让太后试试呢。”
元和帝仔细想了想,这样一说,好像是很有道理,不过专给太后建一条铁路,是不是太浪费了?本来也就这么点银子,难道还全用在太后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