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旭凤到底如何,白夭夭再也不知,也不必再知。事实上,也只有白夭夭自己知道,在说出那句话之后,自己身体里的异样。
自自己的神识占据这副身体之后一直隐于自己身体里的那一抹执念,属于锦觅的执念,终于还是消散无踪了。
在她彻底消失之前,她隐约听到了一句“谢谢。”
有一句话,白夭夭说的时候虽是为了刺激旭凤,无形间却也是说对了的。
她的神识彻底占据这一世的这副身体的时候,正是霜花碎时旭凤一剑刺中了锦觅。
那一剑直接要了锦觅的命,若不是那时恰好她的神识苏醒,锦觅,的确是死了的。
至于,锦觅对她的感谢……
或许是感谢她,好好地活着了?
将这个念头告诉紫宣的时候,紫宣的表情有些白夭夭从未见过的啼笑皆非。
待收敛了表情,他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望着她的神情却是一片认真。
紫宣道:“夭夭,锦觅死于绝望,而你……”紫宣顿了顿:“而你,生于真情。”
生于真情……
白夭夭的眸子眨了,再眨了眨,然后,突然将头埋进了眼前人的怀里。
“紫宣……”
“嗯?”
“我好像…更爱你了!”
紫宣失笑,眼底的笑意似那缓缓盛放的昙花般,层层铺开。
旁人如何,紫宣和白夭夭并不知道。只是自那日旭凤离去之后,九奚山的时光,却仿佛一瞬间安宁了下来。
有时候紫宣坐在后山的亭子里抚琴,白夭夭便在旁边坐着陪着他。只不过,听着听着,她便歪在紫宣的身上睡过去了。
或者下棋,这一世,她的棋艺依旧没增进多少,和紫宣下了十盘,九输一赢。
白夭夭不甘心,第二日继续,却依旧还是九输一赢。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白夭夭自然看出了端倪来。
此刻,她捏着白棋,眼睛睁地大大的,瞪着眼前清风明月般的紫宣,张了张口,却是半天才憋出一句。
“紫宣,你欺负我!”
紫宣看她鼓鼓的腮帮子,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那炸了毛的猫,眼底星光碎开,唇角微勾,低笑道。
“输了便输了,下棋不过是为了消遣。”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捏了捏手中的棋子,轻笑。
“不然,下五子棋罢,简单些,我依旧让你三子。”
白夭夭知道五子棋,五颗棋子可以连成一线,不管用什么方法,甚至可以任何角度,只要在一条线上。
只要五子连珠即可算赢。
可是这又不是围棋,下五子棋还要让子,白夭夭的脸色一红。
紫宣的笑意,却染上了几许挪愉的味道。
白夭夭陡然间明白过来,紫宣这是在逗她呢!脸色越发红若朝霞,人却是朝着紫宣扑了过去。
只是扑过去时模样凶狠,被紫宣一把搂住的时候,身子却已经自发地软了下去。
她仰头看他,瞥见他眼底的那抹温柔,却早已经忘了初衷。
紫宣看着眼前的人儿小鹿般清澈的眸子,心中一动的同时,吻已经落了下去。
终年都是雪落的九奚山,此时却是春风和煦,便是疾步走来的青帝,也觉得暖意浓浓。
如若日子一直都是这么过下去,没有风波,没有危难,该是多好?
望着那数下的一对璧人,这满山莹白中点缀的红色都落在了两人身上,便是青帝,也心中一暖,生出些许不忍打搅的念头来。
只是紫宣到底察觉,放开了怀里的白夭夭,站起身。
满身的红梅花瓣顿时顺着他起身的动作落了下来,旋转着漂浮在莹白的雪上。
青帝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模样生得顶好,却依旧被眼前的情景晃得呆了呆。
直到紫宣对着他行了一礼,温声道:“师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