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阳表哥的家就在本市, 没多远,三人很快开车来了万凯家。
万凯现在住的是他妈留给他的那套房子,在一个中高档小区,环境不错。司正阳他二伯现在找了个有钱的女朋友,常年住在女友家, 不过因为出了这档子事, 他放不心不下儿子, 所以这段时间也都在。
司正阳领着向意和杨绵绵到了万凯家的时候,司二伯正贴着面膜、翘着兰花指往门框上粘符纸。
看到有人来,他连忙从小板凳上下来, 视线从杨绵绵身上一扫而过就牢牢的黏在了向意的身上, 眼睛像在发光。
乖乖,这位可是真正的金主,悦泰集团的二世祖, 那可是天天躺在钱上睡觉的金疙瘩。
司正阳轻咳了一声,“二伯, 我有个朋友懂点门道, 听说了凯子哥的事儿就来看看。”
司二伯这才收敛了一些,手指压着面膜边缘说道:“还是阳阳你有心, 不过我已经花钱请了大师来家里做了法事, 听说他可灵验了, 你看这符纸我都贴好了, 你这……”
语气颇有些为难。
司正阳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他们家做建材生意, 和悦泰集团有些业务往来, 当初找上向意,也是想着借这个事向向意讨个人情,否则他也不会同意对方提的两百万,现在自然不能让杨绵绵就这么走了。
“人都来了还是请大师看看吧,二伯你放心,这钱我出。”司正阳尴尬的笑了笑道。
“让你破费了。”
司二伯一听不要他给钱,也不堵着门了,热情的将他们邀进了屋里。
向意察觉到司正阳二伯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转,看得他背上一阵发毛。
这屋子里现在正闹鬼呢,该不会这个二伯也被传染了吧?他这么想着,忍不住往杨绵绵背后躲了躲。
三人往屋里走,向意凑到杨绵绵身边小声问道:“这个二伯有没有问题啊?”
杨绵绵摇头:“没有。”
向意:“那我怎么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杨绵绵的目光落在他价值百万的金表上:“那是因为你满身的铜臭味,吸引苍蝇。”
向意闻言,连忙拉下袖子盖住了手腕。
杨绵绵趁着这个时间打量着这间房子,简单的三室两厅,面积也不是很大,进门的玄关摆着关二爷像,前面还插着香,正对着门口的墙壁上挂着一面铜镜,每扇门的门框上贴着不知干嘛的符纸。
瞧这架势,这家人办法也是想了挺多的,就是有点杂。
司二伯很快洗了脸出来,就这点功夫,他还画了眉毛吹了头发,一点也不像个快五十岁的老男人,面上也没瞧出有多少担忧的神色。
慢条斯理的泡了三杯花茶后,司二伯这才起身去敲开万凯的房门:“凯凯,你表弟来看你了,别打游戏了,出来坐会儿。”
房间里,万凯带着耳机,游戏玩得正嗨。
杨绵绵站在门口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房里,房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很昏暗。
向意凑过来问:“这里有鬼吗?”
司正阳闻言也偷瞄了过来。
杨绵绵淡淡的收回了目光:“没有,就算有,这个点也不会出来。”
现在才不到九点,要等到晚上十二点阴气最重的时候才会出来,不过这房间里阴气确实比其他地方重,应该是之前留下的。
司二伯一连叫了好几声,万凯这才放下耳机走了出来,他和他爸一样,看到向意后,眼睛都亮了。
毫不怀疑,向意要是个富婆,他们可能就会直接扑上来。
看清楚万凯的脸,向意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杨绵绵也是微眯了下眸子。
万凯的脸上好几个青黑色的巴掌印,两边脸都是,横七竖八的叠在一起,几乎覆盖了整张脸,但是却没有红肿,就好像谁恶作剧印上去的一样。
像个恐怖的鬼脸。
司正阳一直在暗暗观察杨绵绵的表情,见她竟然没有一点慌张害怕的神色,这才稍微放下点心来,心想这姑娘虽然看上去不是很靠谱,但至少胆识不错,他上次刚看到的时候可是吓了好大一跳。
“二伯,怎么比我上次来的时候,看着印子又多了一些了。”司正阳问道。
“可不是。每天早上起来都多个印子,好在不疼,就是太难看了点。”
司二伯皱眉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医院也去了,药也吃了,关二爷我也请了,但是就是不见好。要是这个印子不散,以后找对象都不好找,前段时间我本来都在公园的相亲角给他物色好了一个女孩子,别人长得不差,家里条件还好,他父母对凯凯的条件也很满意,本来都说好找个时间相看的,但是现在这样,门都没法出,白白错过了这么好一姑娘。”
万凯一脸无所谓的坐在一旁,闻言啐了一声:“什么条件好,不就是个小超市老板的女儿吗?那条件你也看得上。”
向意:“你不是才结婚吗?”
司二伯皱起眉头:“谁说的!我儿子可从来没结过婚。”
杨绵绵:“阴婚也算。判官簿上有登记的。”
司二伯眼睛一瞪,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过了好一会儿才逞强道:“你别唬我,这哪能真的作数,人都烧了埋了,那就是个过家家的玩意儿,给那死鬼爸妈看的,当不得真。”
杨绵绵:“我听说你们收了别人的嫁妆,既然不当真,那怎么还收别人的钱?你知道你们这叫什么吗?”
向意接过话茬:“是不是叫骗婚?”
司二伯嘴角抽了抽:“怎么叫骗婚,我家凯子可是和那女鬼过了生辰八字,拜了阎王老爷的,她爹妈自愿给的嫁妆。”
杨绵绵摸了摸下巴,点头道:“所以说嘛,他就是有媳妇儿啊,老伯你这就不对了,哪有自己儿子结了婚还给他找相亲对象,难怪他脸上全是巴掌印,我估摸着你这位鬼儿媳妇儿也是个暴脾气。”
司二伯被杨绵绵左一句大伯,右一句鬼儿媳妇儿的刺激的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好一会儿都没说上话。
反倒是万凯闻言变了变脸色:“真的是那个鬼……鬼打的?”
杨绵绵道:“是不是你心里不清楚吗?”
万凯脸色变了变:“我……我不知道,就是总是半夜做梦梦到有个女人打我骂我,可那只是梦啊……”
杨绵绵问:“骂你什么?”
万凯顿了顿,面上有些不自在,过了好一会才道:“……骂我渣男,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哈哈……哈哈哈……”他这话一出,向意一个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万凯表情难看,可是向意是悦泰的二世祖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忍了下来。
杨绵绵一个眼刀子朝向意甩了过去:“乌鸦嫌猪黑。”
向意的笑声戛然而止。
司正阳暗暗称奇,向意好像还挺怕这个女人的。心中把杨绵绵划到了不能得罪的那一列。
杨绵绵眼珠子转了转,对万凯道:“你还没见过你媳妇儿吧?那我今晚就让你们见见。”
万凯:“……”
他一点都不想。
本来他是不信这些东西的,医生说了他这时皮下血管出血,能治,但被杨绵绵这么说的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毛。
说完,杨绵绵拿出手机给蔡宏安打了个电话,说给他介绍一个生意,让他带上家伙赶紧过来。
阴气蕴养的毒虫咬的伤不仅伤皮,还伤魂,上次木楠山一行后蔡宏安一直在道观里养伤,这才刚好的差不多。
张念山听闻是杨绵绵的打来的电话,眼睛一亮:“既然是杨道友相邀,你就赶紧去。对了,若是有机会能向杨道友讨要一张符篆那就再好不过了。”
蔡宏安连忙应诺。心里却发苦,自从上次回来给师傅说了那极品符篆的事他已经被催促了好几次了,可是杨道友哪是那么好说话的性子,这次估计又要让他师傅失望了。
司正阳见杨绵绵居然打电话叫别人来,心里有些疑惑,拉住向意偷偷问道:“你不是说杨小姐本事大吗?怎么还搬救兵?”
“你不懂,杨大师是武力值担当。”
一鞭子就能解决问题,这种技术活,大师看不上眼。
司正阳:“……”
该不会是跳舞的舞吧?
蔡宏安很快就来了,穿着八卦衣,背着桃木剑,瞧着还挺像那么一会儿事。他一眼就瞧见了万凯脸上的问题,大惊:“怎么这么多鬼手印!”
“杨道友你这是让我来帮他拔出鬼手阴毒吗?”蔡宏安疑惑道,这事对杨道友来说不是手到擒来吗?
鬼打人不伤肉,但伤魂,阴气滞留在体内,久不拔除会耗精气神,走衰运。
“不是。”杨绵绵摇头,并将万凯拿自己生辰八字和女鬼结阴亲的事说给了蔡宏安听。
“别人两口子的家务事,外人也不好插手,我叫你来就是让你一会儿给他们开个光,让他见见自己的新媳妇儿。我对这种技术型的活不太拿手。”
女鬼不是厉鬼寻仇,这里阴气也不重,若没有专业人士做法,旁人是看不到的。
蔡宏安听完事情缘由,表情怪异。
一般人躲着这些东西都来不及,这还有上赶着往前凑的,可真是花样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