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余老师尽然是这样的余老师。
余延两下就脱掉了白大褂,他将白大褂搭在手弯处,倾身欺近杨绵绵,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都能感觉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余延淡淡茶色的眸子波光微闪:“你刚才叫我什么?”
此时霞光正好,余延的那略显有些薄的嘴唇透着一抹晶莹粉嫩的色泽,杨绵绵顿了顿,刚才差点就想凑过去了。
可是这是在刑警大队的门口。她虽然觉得无所谓,但是不想让余延被其他人笑话,所以微微往后退了一点,轻笑:“余老师,有幸请你共进晚餐吗?”
两人凑得近,说话的声音也很小,远处猫着脑袋偷瞧的人根本听不见,但是却不妨碍他们发挥自己的脑洞。
“是不是亲上了?
“我猜是亲上了。”
“余老师原来这么热情如火的吗?突然觉得好心酸。”
余延和杨绵绵不是没有注意到身后那群偷偷窥探的人,不过此时两人都没有什么兴趣搭理他们。
余延绕了半个车身坐到了副驾驶上,杨绵绵踩下油门,车子一个漂亮的漂移,快速驶离了市刑警大队。
晚餐是选在了一个简单的中餐厅,这个点还没到正式的饭点,人不多,不过因为马上就是圣诞节和元旦节,简餐店里也装上了喜庆的装饰品,餐厅里暖橘色的灯光将他们这个小角落晕染成淡淡的橘色,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杨绵绵打量着四周,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正式的约会。他们坐在二楼,楼下是踩着霞光而过的行人,对面是陷在木质座椅里清冷精致的男人。
余延很高,长手长脚,这个椅子对他来说有点矮了,他不得不微微弓着腰。这个角度,灯光在他的下眼睑下落下了一片淡淡的的影子,那双显得过分冷清的茶色眸子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
外人对余延的评价是冰山。
但是她知道,余延的冷淡,只是因为他懒得对旁人做出太多的情绪,实际上,他是个细心又温暖的男人。
就像一颗夹心冰淇淋,看着是冷的,尝着是甜的,心,是软的。
这样柔和的眉眼,让她不由想起了今天在北欧小区里看到的那抹残魂。
“余延,你家人是什么样的?”
两人认识其实不算太长,从相识到相恋也没有经历什么波折,可是两个人工作性质的特殊,一个不好多说,一个也不好多问。默契有了,却似乎缺少了一些东西。
也许是气氛使然,杨绵绵忽然对他的家庭产生了一丝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余延这样正和她胃口的男人。
就如同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余延闻言微微顿了一下,抬眸看着她,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眸子被眼镜遮住,瞧不清里面的情绪。
“你想去见他们吗?”余延的声音有些低。
杨绵绵咽下嘴里的饭,扯了扯嘴角:“倒也不是,我就是好奇我连盆抱走的是哪家种的花。”
她笑的漫不经心,像个女土匪。
又霸道又直接。
余·家养小娇花·延眸光微荡,积压了一天的阴霾彻底烟消云散。
“找个机会我带你去见他们。”
宁珍珍和丈夫贺恒一前一后走进了这个盛满他们期待和悔恨的小区。
两人都不是锦城的人,而是读书的时候从外地考到了这里的大学,缘分让他们从相隔千里的地方聚到这里,在这个地方相知相恋,结婚生子。
北欧小区A单元1603是他们在锦城的第一套房子,是他们家的开始。
可是这个家,也是他们悲哀的开始。
“赶紧上去吧。”贺恒催促站在楼下伫立不动的身影:“也不知道你干嘛非要回来,一本绘本而已,寄过来不就得了。”
宁珍珍闻言扭头看着丈夫,贺恒这才发现她的眼眶不知何时红了。
他愣了下,微叹了口气,“行了,我也陪你来了,咱们快上去吧。圆圆还在医院那边,他刚回来对环境还没适应,我有点担心他。”
宁珍珍摸了摸眼角,神色黯然:“在哪里对他又有什么区别,如果我们当初多花点时间……”
一听妻子又要说那段成年旧事,贺恒就是一阵烦躁:“行了行了,我现在已经为了他调到售后部门了,还要怎么样,我们是有错,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日子难道不过了?”
说完,他有些不耐烦的走到了电梯口,看下了16楼的按钮。
宁珍珍顿了一下,也跟着跨进了电梯里。
没有其他人,电梯门缓缓合上,慢慢往上升。
宁珍珍看着明亮的不锈钢门上印出来的两人的身影,沉默了片刻道:“啊恒,你还记得那本绘本我们是什么时候给圆圆买的吗?”
顿了一下,见丈夫没说话,宁珍珍又道:“是圆圆两岁时咱们送给他的,我记得我们一起在书店买绘本的时候,还商量着以后轮流着给圆圆讲床头故事,可是……”
说到这,她抬头去看丈夫,却见丈夫眉头紧锁的盯着电梯。
宁珍珍下意识的一看,刚才明明感觉电梯在上升,怎么还在第一层?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按电梯按钮,就在这时,电梯忽然一阵摇晃,灯瞬间熄灭。宁珍珍吓得尖叫了一声,想要抓住身侧的丈夫,却忽然扑了个空。
“阿恒!”宁珍珍大叫,电梯又是一阵摇晃,这次她没来得及抓住扶手,踉跄了一下,跌头超前倒去……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