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姨妈的女人的情绪总是不稳定,柏妮丝也不例外。
不,她的情绪本来就不怎么稳定。
今天见哈琳的时候柏妮丝还对她说“还可以忍受”,但是到了晚上之后那种感觉加剧甚多,她完全不想下床,除了上厕所之外能不动就不动。
以往的生理期都没什么感觉,绝对没有一次像这次痛苦,所以柏妮丝把原因归咎于阿卡姆的生活质素真的太低了,加上压力和焦虑,她以后再也不会嘲笑那些生理期痛得死来活去的人了。
“小钢牙,我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柏妮丝像条咸鱼一样毫无生气的躺尸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喊道,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小丑忍不住对她这副没出色的样子露出鄙夷的眼神,添油加醋的道:“放心吧,我会把你的尸体带出去——”
“你要对我的身体做什么?!”
“——喂狗。”
“呸,我就知道你没好心。”柏妮丝吐了一口唾液,“算了,我怎么会期待一个没有女朋友的鲁蛇能体谅我。”
柏妮丝以为小丑会立即怼回来,毕竟他们两人都已经习惯了互相伤害,谁知道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声音,她费力的抬头,目光落在对面的囚房里,绿发男人坐在床边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像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柏妮丝一阵心虚,她不是踩雷了吧?
小丑有很多个起源故事,至于都没有一个确实的说法,不过谁知道这个小丑是哪个小丑,他的过去依然是个谜,不过柏妮丝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她有这个精力去掘小丑的秘密不如想想怎样越狱呢。
小丑散发出来的低压气糟让柏妮丝以为自己不小心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于是没心没肺的安慰道:“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我也是这么长大的,自由自在的挺……”
“哈哈哈——”神经质的笑声再次响起,当小丑再次抬起头来,柏妮丝看见他脸上那冷嘲热讽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柏妮丝恼羞成怒:“你骗我?!”
“不不不,那都是你自己的想象,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他像听了个笑话那样狂笑不止,身体抖得快要站不住,“那么,现在谁才是鲁蛇?”
这个时候柏妮丝特别打碎小丑的钢牙:“闭嘴吧!”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他偏执得近乎疯狂,眼睛却熠熠生辉,“既然你已经一无所有,为什么还有给自己套上那么多的枷锁?所谓的正义,只是一个玩笑,所谓的公平,只是一堆混乱。”
柏妮丝没有说话,他却像个激动的演说家,手舞足蹈的向观众演讲着。
“他们觉得我是怪胎,因为我制造混乱,那么坚守秩序的他们不也一样?规则是他们设立的假象,他们只在乎自己,那么只要轻轻一推,boom——”他做了一个夸张的声效,刻意拉长了语调,“道德,准则,就是碎满一地的玻璃,就像哈维·丹特,就像哈琳·奎泽尔,变成像你,像我这样的人,被他们视为怪胎的人。你觉得,相比他们你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是的,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好失去,她已经在阿卡姆了,不是吗?
柏妮丝在床上翻了个身,在小丑看不见的地方咬着牙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活在漫画里的可怜鬼。”
她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
……
见哈琳变成柏妮丝最期待的节目,隔天的隔天,她一边调戏那个绿眼睛一边跟着他,这条路她已经自己会走了,然而这次进去之后,等待着她的并不是金发的女医生,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名贵的西装上没有一丝折纹,将挺拔的身姿包裹得严严密密,就连鱼尾纹都在散发着成熟男士的味道,在这个算不上新净的审讯室里坐姿优雅得有如在高级餐厅,浑身上下无一不写满了“上流社会的精英”。
总之,跟柏妮丝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怎么努力都摸不到这些人的裤管。相比之下,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穿着橘色狱服的柏妮丝像个从不知道哪里逃出来的难民。
柏妮丝的脚步顿了在门口,她皱眉,警惕的道:“你是谁?奎泽尔医生呢?”
“今天我将会取代她,我叫汉尼拔·莱克特。”他做了个手势,“请坐吧,加西亚小姐。”
柏妮丝看他这幅端庄的样子没由来的想捉弄他,她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放在桌子上,歪了歪头狡诈的笑着:“那你打算怎么治疗我呢,莱克特医生?”
“我不是来治疗你的。”汉尼拔看了柏妮丝一眼就低头打开手帐,姿势从容。
“那你来干嘛?跟我聊天吗?”柏妮丝用古怪的眼神审视着他。
“我是个医生。”他简洁的说,柏妮丝却听得一头雾水。
每一位心理医生,多多少少都对阿卡姆疯人院有着不一样的兴趣。这里集齐了各式各样的精神病患,他们思想逻辑是一个很好的研究课题,所以他向阿卡姆申请,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