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快步去找了顾琰, 将事情告知对方。
顾琰听闻很是惊讶,站了起来, 说道:“当真?!他真是这么说?”
“的确是。”方拭非说, “他神态自然,若不是演得太好,应该是说的真的。可他语焉不详, 我也不敢确定。”
顾琰两手交叉,绕着桌子缓缓走动。
“此事需要同他详谈才可确定。或许, 还要他来做个人证。”
顾琰毫无征兆地一顿,然后转过身,差点与紧跟在后面的方拭非撞上。
“呼——”方拭非后跳一步, 问道:“什么人证?他们究竟与什么案子有关?顾侍郎, 看您的船厂生意好着呢,也就两年的时间吧,现在漕运大半已掌握在您手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
顾琰大声说:“不够!”
方拭非看他极其认真的模样,诧异道:“什么不够?”
“总之不够。”顾琰皱眉,随后说:“我要亲自去看看。”
方拭非惊道:“您亲自去?!”
她没有告诉那男人顾琰的身份, 就是想让顾琰派个信任的手下过去问话, 以免中了对方的圈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顾琰却是直接去里屋抓过外袍, 披到身上, 就要出去。
方拭非:“您急什么呀!”
“他可能不安全。”
“他既然在京城,有哪里不安全?难道还真是什么非要被杀人灭口的案子?”
顾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方拭非抓住他的手臂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与什么案子有关?您这样避讳, 究竟是想让我知道,还是不想让我知道?”
顾琰:“待我确定,再告诉你。你究竟要不要跟过来?”
方拭非:“……要啊!”
她哪里有不要的机会!
顾琰府中有备马车,不带其余人,便由方拭非赶车。
她坐在前头,马蹄跑动起来,冷风也迎面灌了过来。
浑身打了个寒颤,血液上冲,脑子却清楚了很多。
别人向他介绍了自己。
若是生死相关的事,肯定不是根据所谓的不明风声为由来介绍的,否则对方也不值得这样被信任。
必然是认识她的人,或者是知道她底细的人。
是谁?
现在在南方的话,难道是叶书良?
方拭非抬起头看着长街一侧栽种着的树木,冬天的树叶已经黄了大半,却顽强地没掉下来。
可如果是叶书良的话,他与顾琰关系不是更好?看顾琰的态度,这应当是件大事,很是重要,其中可能有什么秘密尚未揭露,缺少人证。即使如此,没理由越过顾琰,反来找她的。
他们老爷……
方拭非一个激灵。
难道是方老爷?
不是吧?方老爷还能认识船夫?
可除却这两个,她也没旁的厚重交情。
哦,也有可能是当初在水东县遇到的那个家中造船的王猛。
然王猛一介平民,远在江南,方拭非还没出名到能远扬至江南的地步。恐怕在对方眼中,自己不过是个七八品,五背景资质的小官,在京城中是连话都说不上一句的。虽有一点热血,但这样的大事是不会坚定嘱托给她的。
方拭非甩了甩脑袋,发现自己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等见到了那位大哥再说。
两地相隔还算远,毕竟男人所住之地比较偏僻简陋,然而天晚了之后,马车一路畅通,去的速度倒是挺快。
冬天夜黑得早,方拭非跳下马车之时,已经要点着灯才能看清路。
她帮忙将顾琰扶下来,上前敲了下门。
静静等了片刻,里面没有动静。
方拭非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又敲了一声。
顾琰侧身上前,方拭非连忙让开位置。
“里面何人?”顾琰说,“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速速出来!”
依旧没有回应。
方拭非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会儿,倒是听到了些风吹动不明物体的撞击声。
夜深人静的,听错分辨不出来源也是可能的。
方拭非把灯给他,说:“我进去看看,您在这里稍候。”
她说完后退两步,冲刺助跑。一脚蹬上墙面,另外一脚快速踏上。借着轻盈的动作,直接翻过院墙。
反身摸索着开门,放顾琰进来,重新接过他手里的纸灯。
二人在院里转了一圈,没发现被打翻的东西,也没有挣扎的痕迹。可人就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