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陈剑臣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举起脚步,继续走过去。转过一道矮矮的山坳,山溪潺潺的声音再没有任何遮掩地流进耳朵里,迎面就见到一脉溪水,淙淙从一个斜坡上源流而下,恰好在下面形成一汪山泉。泉水清澈可见底,边上芳草茵茵,又有数丛不知名的野花,正开得灿烂鲜艳。
有水有草有花,只是不见人影。
嗯,婴宁呢
陈剑臣张目寻觅,但见四周凉风习习,泉水叮咚,正是一副山清水秀的大好景色,可真没见到婴宁在哪里呀。
奇怪
陈剑臣左顾右盼,找不着人,便出声喊道:“婴宁,婴宁你在这里吗”
噗嗤一声,右侧的枫树林里突然传出一声笑,笑声娇憨,还带着一些不好意思的意味。陈剑臣顺目看过去,就见到一株枫树树干后面,正露出一角白色的衣衫来,洁白胜雪。
晕乎,原来躲在树后面跟自己捉迷藏呢。
陈剑臣无语,走过去,道:“婴宁我看见你了,赶紧出来让公子瞧瞧。”
下一刻,树后果然转出一人来,身材高挑,身穿一身洁白的衣裳,微微低着头,眉目如画,俊俏似描,忍笑而立
不对不对,不会吧,这是一身男装打扮啊,束着发髻,看起来怎么像个俊俏小郎君,坑爹呢咱可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思想准备。
陈剑臣心神大震,双眼地眨了几眨,又赶紧伸手揉了揉,要从婴宁身上找出某些特征来,但他还没有看仔细,婴宁已经轻轻咬着嘴唇,道:“公子目灼灼像贼呢。”说着,终于忍不住嘻嘻笑起来。
笑声如黄鹂初啼,百分百的少女笑声。
这时候陈剑臣也已注意到她胸前的山峦坟起,这才如释重负地松口气,不禁鼓起来眼睛,心道:没想到小狐狸也不纯洁,会捉弄人了
婴宁笑不可抑,伸手把束发的绸带松开,长发如瀑般垂落下来,及至腰间,不正是一个美少女嘛,含笑盈盈,容华绝代,就差手拈梅花一枝了:
“婴宁见过公子”
陈剑臣干咳一声,好奇问道:“婴宁你怎么要穿男装”
婴宁笑嘻嘻道:“从此以后,婴宁就是公子的贴身书童了呀,当然要穿男装,穿女装不方便出入的。”
陈剑臣咦了声:“你说要当我贴身书童”
婴宁乌溜溜的眼睛眨了眨:“莫非公子不愿意”
陈剑臣支吾道:“愿意是愿意,不过这个嘛”
婴宁却一本正经地道:“公子愿意就行了嗯,其实一直以来婴宁都想做公子的书童呢,出门的时候帮公子背书筪,打油纸伞;在家的时候就帮忙铺纸磨墨,看公子写字写文章,或者陪公子一起读书”
说着说着,见到陈剑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不由脸一红,道:“公子你怎么啦莫非婴宁有什么地方没说对”
陈剑臣赶紧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恰好想到一句诗。”
“什么诗刚才忘了说婴宁也最喜欢听公子吟诗了上次公子写的正气歌,以及那一首人生路茫茫,我都是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的。”
闻言陈剑臣再度干咳一声,争取要把喉咙功能调整到最佳状态,这才缓缓地,声色并茂地吟道:“白衣捧砚送纸笔,红袖添香伴读书。”
吟完之后,心中大汗,感觉自己怎么那么像是某些“拐骗”无知少女的文艺青年呢
婴宁粲然一笑:“公子喜欢就好。”
“公子,还有我呢”
这时候,小义突然间从附近一片草丛里蹦跃而出,一路狂奔过来这家伙敢情刚才是躲在周围偷听啊
陈剑臣恨得牙痒痒的,高声道:“小义,你来得正好,公子家中正缺一名扫地工呢,就你了。”
小义差点蹦起三尺高,哭丧着道:“公子我错了,能不能换一个,话说我偷油偷银子很厉害的。”
陈剑臣忍住一脚把它踢飞的冲动,板着脸道:“没得商量。”
小义便耷拉着脑袋,很委屈地说:“那好吧,扫地就扫地,不过公子你要特制一把扫把给我用才行,就像上次那支特制毛笔一样。”
婴宁噗嗤一笑,道:“小义,你这样子能扫什么地还是乖乖继续跟公子学习读书写字吧。”
回想起昔日陈剑臣手执柳条下的教育环境,读书读到喉咙痛,写字写到手抽筋的“惨况”,鼠妖这下真得跳到三尺高:“公子,你可是亲口说要我当扫地工的,不准反悔。”
陈剑臣扫了它一眼,眨眨眼睛:“小义,读书写字和扫地有冲突吗”
噔
鼠妖一个失神摔下来,尾巴向上,四脚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