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新堂的神色变幻,安室脸上的笑意迅速消散无踪。他注视着她,最后无声地叹了口气:“对不起……”
新堂用手背揩去眼泪,将免费券小心翼翼地放回信封里。
“这不是你的错。”她轻声回答,将信封放在腿上,“其实我也一直不觉得自己的身份能一直隐瞒下去,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说到这里,新堂的话一下子顿住了。她垂眼看着地板,睫毛颤了颤,最终拿起桌上的热牛奶喝了一口。
她知道自己过去一年里一直没遇到过麻烦是因为安室的保护。敢于杀死她那作为议员的父亲的,必定不是什么普通的犯罪分子,而安室一直在与幕后真凶纠缠,必定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他到底做了什么、付出了多少,才将她从危险的泥沼里捞了出去?
其中的斗争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能想象的。过去一年里,每每想到这里,新堂的胸口总是泛起一阵疼痛。而如今坐在安室身边,这股疼痛便更甚。
如今他像是离她那么近,她伸出手就能抱紧他,但他似乎又离她很远,远到她无论怎么奔跑都无法跑到他身边;每当看见他、想起他,她的心中就总是充斥着甜蜜与痛苦,充实与空虚。反义的几对情绪既像是亲密相依的姐妹,又像是互相角力的对手,到最后碰撞、融化,又凝聚成他的模样,凝聚成她心中安室透这个人。
安,室,透。就连他的名字的音节,从口中吐出的瞬间似乎都带着魔力。
听见新堂完整地说出自己的名字的瞬间,安室愣了愣。
“怎么了?”他轻声问。
新堂缓缓倾身过去,将脸埋在安室的胸口。她抱着他的腰,梦呓一般说道:“我喜欢你。”
她听见安室缓缓呼气,随后,他的手掌放在了她的头上,轻轻抚摸。
“我也是。”他低声说。
鼻尖埋在柔软的衣料里,嗅到的净是安室独有的气息。新堂顿了顿,轻声呢喃:“我不想再一个人呆下去了。我要怎么做,才能和你在一起……”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半晌,才轻声开了口。
“这些事情以后再想。牛奶快凉了,你先把牛奶喝了,然后睡一会吧?”安室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新堂的肩膀,“已经两点多了。”
“嗯……”虽然失望,但新堂已经料到安室不会回答,便闷闷地应了声。一旁的杯子已经被安室拿起来,妥帖举到她面前,她便软绵绵地靠在安室身上,就着他的手把杯中已经变温的牛奶喝了下去。
安室将空杯放在一旁,随后朝着新堂举起拳头。
“猜猜里面是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还带着笑意。新堂刚才眼睁睁地看着他空手放开了杯子,不由得愣了一下。
“魔术?”她想了想,摇了摇头,“猜不到。你刚才手里明明是空的。”
安室摊开手掌。看清他掌心的东西时,新堂就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躺在他掌心的,是当初那对情侣对戒中他的那一只。
新堂忍不住拉下领口,从脖颈上拽出细细的银链来解下,将吊在上面的另一枚戒指取了下来,一并放在他掌心。一大一小但却一模一样的戒指靠在了一起,正如他们买下这对戒指的那天。
安室从掌心拿起那枚小的,抓住新堂的手,缓缓套了上去。
新堂打量着自己戴上戒指的手,无声地微笑了起来。她又捻起另一枚戒指,找到安室的左手,也将戒指套上。
两只戴着对戒的手握在了一起。新堂靠在安室怀里,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轻轻打了个呵欠。
困意逐渐袭来。她用脑袋蹭了蹭安室硬邦邦的胸口,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慢慢闭上了眼睛。
安室看着怀中沉睡的女人,缓缓垂下头,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
“抱歉……我不能让你冒险。”这个吻结束之后,他低声说着,闭了闭眼。
舍不得松开交握的手,安室便用另一只手艰难地摸到了桌子另一头的手机,拨通了风见的电话。
结束通话后,他保持着拥抱她的姿势,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一座石雕。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完结啦。车是不可能真开的,开了也会被锁,所以旁友们,你们死心吧(躺
感谢Black(大佬永相随)和cc(继续投资透子)的地雷!感谢李安生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