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不过去他们磨磨唧唧那怂样儿的霍利,就只能直白的告诉他们,如果说血液效果一样。你们收了那么久虫子的尸,也应该早就被感染了,地上那些玩意和虫子的血液是差不多的何况哪里是那么好被堕化的?你想要被堕化前提条件就是完全丧失了昨为一个人的底线。
也就是说本质上,从内心上来讲就得变成一个非人的怪物,这样外表上也才会被堕落。
认为自己还是个人的,就不用害怕被感染。
在霍利应付着那些没完没了的询问时,大洋彼岸的另一边,也有人在讨论这个问题。
“林先生,所谓的腐化生物,到底是如何产生的呢?那位圣骑士,可是一直对此语焉不详,他应该也是知道“真相”的人吧?”
“是否与我国的科研工作者们的猜测一般,是因为某地区异常的增多,导致累积到一定阈值所以诞生了这样的“污染源”,从而污染了许多正常的生物?”
“在人类被腐化的首个案例出现之前,还有一个说法也有广泛的支持者,那就是所谓的污染生物。都是被人类抽空现实的宇宙里,那些充满仇恨的幸存者。所以它们才会执着的向人类复仇。”
被撑为林先生的男人,穿着一件奇怪的套头卫衣,可那卫衣的阴影,却完全遮蔽了对方的整张面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白皙的下巴。
不论他怎么动,那卫衣都能完全把他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
“这两个猜测,该如何说呢只能说是,也不是。”
林先生的声音微微沙哑,似乎有些烟嗓,他在这个封闭的会议室内坐的笔挺,没一个动作都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规矩。
站在向林先生提问的人背后的那些护卫,注意到了对方除了谈话的过程中为了表示礼貌。做出的一些表示自己在倾听的反应以外,他坐在那里,就没有任何小动作。
简直像一尊雕像。
有人在心中腹诽。
“真相到底是如何,现在连我们也说不清了。”
“哦?”提问的男人微微皱眉,似乎有些疑惑不解,毕竟对方的回答,与他想象中的答案不符合。“连基金会都不知道真相的话,我实在已经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人能知道世界的真相了。”
林先生抬起了头,他看向了桌子对面的国字脸男人大概是看向了对面的男人。
毕竟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他脸上目前是什么表情,目光的落点又在哪里。
“我不是基金会。”
那个国字脸男人闻言,眉宇间的川字又深刻了一些,他刚刚想出言质疑。对方就重新低下了头。
“我不是基金会,没有人是基金会,没有人可以代表基金会。”
他沙哑的声音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响起,平铺直叙的述说,却莫名让听着产生了一些沉重感。
“基金会”男人眉头的川字都能夹死蚊子了,基金会的人都是这样神神叨叨的吗?说话又不说全,每次都留半截是想急死谁?
他深呼吸一口气,压住自己的爆脾气,国字脸男人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上面拿这个林先生没办法,所以干脆把他交到他手里,让他来招待对方——顺便磨磨他自己的性子啧。
有名的暴脾气国字脸这样暴躁的想到。
“林先生,此话怎讲?”国字脸努力把抽动的表情压抑下去,换成和对方画风比较一致的沉稳语调来对话。
“”林先生先是沉默了几秒,终于缓缓开口,“基金会的构成,与你们想象中是十分不一致的,我们基金会成员间,没有任何严密的约束手段。虽然有心灵链接可以沟通,可以这种链接是可以关闭的。”
“甚至,如果一方有心屏蔽,那么连基金会的自己人,都无法察觉面前人的身份——也就是说,哪怕这间屋子里有我的同僚,他不想让我察觉他的身份。我就是没办法知道的。”
“这样的模式,在基金会还弱小时很好的保护了基金会的存续,不过问题也出现了。许多基金会间的小团体都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现在的基金会没有人知道它已经分/裂成了多少支,但是唯一能明确的,就是我们的目标从未改变过。”
“当然,也不排除基金会从未分/裂的这个可能性毕竟,连我们自己都已经无法明了基金会本体存在于何处了。大概我曾经也是知道的,只是不允许自己记得罢了。”
“基金会说白了就是一团散沙?”说完后,国字脸男人自己都觉得可笑,基金会一盘散沙?就算是一盘散沙,那也是铁砂!一盘能改变世界的散沙,也未免太好笑了。
“应该不算吧,”林先生似乎思考了一会,“我们是有首领存在的,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这个首领具体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还亦或是一个团体。但是一定是有一个意志存在的,“他”在引导基金会的前进方向。为我们制定计划。”
“那为什么说你啥都一问三不知?”
“因为很多事情,在发生之前,连我也不知道我是参与者之一。我猜想,大概有许多成员是这样的。甚至我们之中有些人的记忆封/锁已经到达了,不出事,连自己是基金会的一员都会忘记这种程度。”
“只有这样,能保证基金会最大程度的不阻碍不干预文明的进程。”
“甚至”林先生组织了一下语言:“连我们自身都对基金会是什么样的茫然无措,又怎么能回答别人呢?我目前所在的“基金会”,我与我的同伴,我们一起构成的基金会——可能只是整个基金会的冰山一角。”
“至少,在我的记忆中,没有sc基金会论坛组建者的存在,可它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出现了许多我们内部的收容物可我们连是谁将它们公布到论坛上的都一无所知。”
“大概可以理解成基金会还有许多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支部”存在,他们可能早已在对异类的抗争中消失。也可能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依然默默奉献,或者担负着无人知晓的使命,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着任务。”
“这让我如何回答你,最开始问我的,我能否代表基金会的问题呢?”
“可能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那不知在何处的,引领基金会意志存续的“首领”了吧。”
国字脸男人陷入了沉思,半晌他似乎消化了这段话:“也确实够神秘的,连自己人都瞒着,你说你们这样搞有意思吗?啊?”
“当然,毕竟——有些东西,”林先生顿了顿,最后还是继续道:“好了,我刚刚对自己进行了一遍思维净化。现在继续,有些东西,光是提起哪怕是想起它的存在就可以唤醒它。我们该如何防止这样的收容物逃脱?”
“只有将它“关押”到某人的思维底层里,然后让狱卒彻底遗忘他的使命,就这样一代代的传承,期望时间能消磨掉那个存在的力量。”
“你们看,基金会不是无所不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对许多收容物依然是毫无办法的。不要拿这种眼神看我,”
林先生话语中似乎有些无奈。
“看我也没用,不可能告知你们那些是什么东西,或者交给人类使用的这样说吧,里面收容的某些邪神,光放出来就足以摧毁三分之一的人类文明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有一种生物,以海底的大陆板块为食物,那是活生生的大陆振荡架啊。当年为了收容它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成员的性命。”
国字脸听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终于理解为什么高层明明已经接触到基金会,为什么还是放任他们,并且对于他们的一些越界行动睁只眼闭只眼。
上头知道的肯定比他多,有些东西也不会告诉他,这个林先生一定拿出了某种证据,让国家彻底默认了基金会的存在,并让这个林先生当了个异能局的“顾问”。
一定是很可怕的东西吧
“你们也是不容易啊。”国字脸长舒了一口气,同时心中浮现一丝感慨,他们的世界,能存在到现在。还让人类成为了食物链的顶端,说起来还真都是因为基金会付出的够多。
不,世界光是好好的存在到现在,已经很辛苦了。
“辛苦吗并没有感觉,这是我们生存的全部意义,也是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基金会全员,全部接受过思维钢印的烙印,将人类存续至上的信条,”林先生指了指自己的大脑:“通通刻印在了这里。”
“这样,你们应该就能差不多理解基金会现在存在的模式了。那么现在再来解释污染源的问题,应该就比较好理解了。”
“堕落生物的出现,与异常和向人类报复的异宇宙生物确实逃不脱关系。可在原本的轨迹中,预计到的并不是这样的,至少不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这件事已经有许多人知道了,也迟早会变成半公开的秘密,所以告诉你们也没有关系,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林先生深吸一口气:“所谓的污染源,最初的存在确实是因为那些被毁灭的宇宙,那些不甘死去的生命。它们的意识成为了一个存在目的只有屠戮人类的结合体,那个结合体按道理在跨过无数宇宙后,应该对本宇宙产生的影响微乎其微。”
在场的人类注意到,林先生在述说那些因为基金会毁灭的宇宙时,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似乎就像是在说刚刚捣了几个鸟窝一般。
从这个细节就能看出来,基金会对于自己的行为不觉得有任何不妥,这里有一个护卫曾经接触过茵格,他很喜欢那位和善又温柔的树妖小姐(虽然茵格一直坚称自己无性别,可是大家还是喜欢叫她树妖小姐)。
从茵格身上能感受到对于生命由衷的热爱与向往,也能想象到她曾经所在的世界,她的母亲卡巴拉曾经孕育的那个种族是多么的友善又平和。
但是她们的文明,却因为这样堪称无妄之灾的灾难——戛然而止了。
护卫心中有几秒是对面前的林先生非常不满的,他觉得对方用这样冷冰冰的口吻来述说他们造成的悲剧,实在是太
可没有两秒,他重新冷静了下来,他是站在现在屁事没有的角度来想这件事的,如果人类依然是那种挣扎求存的状态,又哪里会有闲心去管其他宇宙居民活的好不好?
护卫也曾经是一线下来的老兵,他也曾经笑着和人调侃,说他们在枪林弹雨中的努力。
就是为了让他们背后的人们,可以因为豆腐脑吃甜的还是咸的,为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出好几页的口水战。
能打这样的口水战,本身就是幸福的一种体现了。
他现在在这里想东想西,不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余裕吗?
基金会从道德的角度来看,他们行事毫无底线可言,个人的利益在他们看来毫无价值。
可从人类文明的高度上来看,他们沉默的支撑起了整个人类的崛起。
想这么多我也是闲的,他自嘲的想。
林先生还在继续,他下一句话就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