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撑在门上,探着头压过去。许梨气都上不来了,她伸手去抵,陆嘉行抓着她的手腕,敢在他手心写那种字,他也没打算轻易放过。
“现在看到我还难受吗?嗯?”他扣着她手腕,“谁给你胆子进男人房间的?”常年健身的男人,手上含了暗力,根本逃不掉。
陆嘉行腕间一疼,许梨一口咬了上去,就像只唯唯诺诺的小猫,走投无路突然炸了毛,渐渐嘴里尝到了腥咸。
他不松手,她也就不松口。
两人僵持了很久,久到陆嘉行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疼痛的手腕出现了酥酥麻麻过电的感觉,湿湿的水珠打在他的肌肤上。
许梨在哭,却也倔强的不肯出声。陆嘉行烦躁的心软了,松了手。
小猫咬了人,跑走得时候连拖鞋都掉了。许梨缩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抹泪,手指上的伤染了泪,又疼了起来。
连带着纠结的心脏。
陆嘉行心里也不好受,一脚踢在床头柜上,巨大的一声。在厨房的王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离开后陆嘉行懒得去别处,直接去了公司,太子爷就算目前只带小项目,也有着自己独立的办公室,里面一应俱全。
“杭丝”的项目一再出现问题,他们明明掌握了高订旗袍的纸板,但是新的打版师放出的料子就是不对,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个问题,衣料在熨烫中又总是发出臭味。
“东尚集团”一直主打的是实业和科技这块,但陆嘉行看好“杭丝”这个项目。许多国家在中国建立代工厂,我们提供廉价且优质的劳动力,制作出来的东西回去镀个洋品牌,转而高价销往全世界。
陆嘉行就在想,什么东西是外国没有,只有我们能做到做好的。
——那就是中国的历史文化。
国外的高订服装,洋裙、西服、内衣,一件十几万、上百万都是寻常事。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有自己的。
项目的所有材料都过了一遍,陆嘉行抬头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半,他掐了掐眉心仰头靠在椅背上。
手机响了,是周安时打过来的。
“去老刘的酒庄品酒,回来路过你公司,见你办公室亮着灯,就打电话试试。”周安时跟他关系好,又喝了两杯,便没顾着时间,“不邀请我上去坐坐?”
陆嘉行去看手表,视线扫到手腕上的咬痕,笑了笑,“我跟保安说一声,你上来吧。”
周安时其实没喝多少,喝了两杯茶人就清醒了,“这么晚了还在公司,陆总是敬业还是家里没人等啊。”
陆嘉行挑眉,“周总家里就有人等了?”
“啧,都挺惨的。”
他俩关系好,除了因为脾气相投,还有几分男人间的惺惺相惜。陆嘉行喜欢赛车,家里偏偏让他回来当“陆总”,周安时喜欢艺术,家里却要他继承赛车训练场。
都是人上人,却都有顺不心的事。
“今天欣欣哭挺惨,把老刘的酒庄都快喝成酒吧了!”周安时说话也很直接,“她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陆嘉行头枕着手臂靠在沙发上,“那你就跟她说,我俩没可能。”
周安时这把年纪知道感情强求不来的道理,他点点头,“还是你去跟她说吧,那女人凶死了,也就见你没脾气,我可不敢惹,别哪天一生气把我的训练场炸了!”
陆嘉行笑起来,“还有周总怕的。”
“怕啊,她背后是‘盛世’娱乐公司,牵连广,惹不起。你给人惹生气的,我不还得当姑奶奶供着陪到现在。”周安时押口茶,“陆总给加班费吗?”
“不给。”
“没劲!”
两人说了会儿,周安时起身要走时忍不住问:“今天那个小姑娘是你谁啊?”
陆嘉行不答。
周安时笑笑,“反正你悠着点,小丫头的心不能伤的,年龄小的,都特能记仇。”
顺着话,陆嘉行响起许梨咬他时发抖的样子,有些恍神。
“你手腕怎么了?”周安时眼尖,“白天还没见有呢,都出血了,怎么搞的?”
夜深人静,意兴阑珊。
陆嘉行摸着还隐隐作痛的伤口,无奈的笑了笑,“家里新养的小猫,奶凶奶凶的见我就咬。”
工作的时间过得飞快,连轴转的日程,陆嘉行再跟许梨联系是在两周后。
老宅那边来了电话,说奶奶让他带着许梨回去一趟。老人家年龄大,许梨失忆的事一直瞒着她。
陆嘉行给许梨打电话没人接,又打给了王姐。
王姐说自己没在公寓,赵亭要吃地道的小汤圆,叫她中午去别墅做。许梨正好一早去医院复诊了,说是中午就回公寓。陆嘉行又联系了医院那边,对方说今天根本不是许梨的复诊日,也没她的就诊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