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盏桃樽一听,忍不住拍掌叫起好来:“苍天有眼,混世魔王也有受教训的时候。”
女童见她们发笑,越发地不知所措,恨不能整个人躲在树后,鱼尺素忙说道:“难为她还记得我们,回去请替我道声多谢。”言罢,抓了几个铜钱塞到她手中。
女童立时眉开眼笑,点了点头,攥紧了铜钱,一蹦一跳地跑出去了。
那边人刚出去,这边雪盏桃樽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竹篮,盖子一掀,两人立时咦了一声。
鱼尺素看两人神情诧异,难得出言打趣道:“怎么,小王寨主是送来什么佳肴美味了吗?”
雪盏桃樽一人取出一个碟子,端到鱼尺素面前。碟子里装的都是金黄酥饼,一个裹满白芝麻,一个裹满黑芝麻。
鱼尺素也是一惊:“这,这是……”
雪盏桃樽异口同声回道:“和丰乐楼的双麻饼简直一模一样。”
鱼尺素捡一个尝了一口,嚼了两下又是一惊。雪盏桃樽跟着一尝,也面面相觑起来:“连味道也一般无二……”
原来,黑白双麻饼虽只是寻常点心,但丰乐楼所制的不同凡响,松脆得一捏就掉渣,是先皇私下最爱的零嘴点心。先皇曾经亲口称赞,说京师糕饼无出其右。
此后京城茶肆酒楼仿制成风,却无一能及。长庆楼私下也曾召集白案厨工摸索仿作,尝试多次,终究是差了丰乐楼一分。
桃樽边吃边皱眉琢磨:“丰乐楼里可是出了什么大变故?连做双麻饼的厨工都沦落到这马贼窝里了。”
鱼尺素又递给她一个酥饼,说道:“饿了快一天,还是先祭了自家五脏庙,再去操心别家事吧。”
难为王木溪困在别处,还想得到周到,竹篮里除了酥饼,还有一罐子桂花乌梅汤。三人着实饿得不轻,边吃酥饼边喝汤,不多会儿便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了,雪盏桃樽又托腮对着叹气:“那混世魔王被关起来,我们也跟着被关,这到底要关到什么时候?”
好不容易熬到了日落西山,三人无事可做,干脆早早洗漱完毕,准备上床安歇。
刚闭了门户,就听到外面有人声传来。鱼尺素握紧袖中匕首,高声问了句,来者何人。
“木头姐姐来了,鱼公子。”答话的是个女童,声音怯怯的,听着像是白日送双麻饼的女童。
雪盏桃樽开门一看,果然是王木溪举着火把立在外头,后面一个高壮妇人抱着那白日见过的女童。两旁看守的大汉,一个在抓耳挠腮,嗫喏着,“回去吧,回去吧”,一个横刀挡着,又怕伤着人,手伸得抖抖索索。
王木溪向着两个大汉怒目而视,正要发作,见着鱼尺素出来,立时换了副面容:“鱼,鱼公子,今日委屈你了。”
鱼尺素开口正要说话,却一眼瞧见她举着火把的手上,竟生了点点伤痕,顿时惊讶万分,心说这王木溪虽行事跋扈,终究年岁还小,不知受了兄长的什么教训。
王木溪见她一脸惊讶盯着自己左手,禁不住撅嘴抱怨道:“哼,死石头,今日罚我绣了一天的花。布上的花我没绣出来,反害我眼看花了,手扎花了。”
想着这混世魔王拿针捏线的样子,雪盏桃樽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抱怨完,王木溪收了哀怨神情,又神采奕奕向着鱼尺素说道:“明日等哥哥消了火,我就安排你去做菜。吃了你的豆腐羹,哥哥定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哼!”话未说完,便被浓浓夜色中一声冷哼打断了。
王木溪忙回身举着火把一照,就见王石溪黑衣黑裤,站在寒风夜色中若隐若现。
她吓得当即就是一抖,低下头不敢言语。
王石溪看看鱼尺素,又看看王木溪,说了一句:“快快回去,明日再去绣花。”言辞语气都算平常,却没来由地让人身上一冷。
王木溪一听,立刻辩驳道:“阿齐明明是自己扎伤了自己,为什么要找我的晦气?”
“不要提阿齐……”
“我偏要提,你每日非要吃她家的豆腐也就罢了,还让全寨上下一起吃,兄弟们脸都吃白了。我好心去找厨工变变花样做,谁知道哪里惹着到了阿齐,她疯疯癫癫地冲自己下了刀子……”
“住口!”啪一声,王石溪一巴掌上去,打得王木溪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作者有话要说: 北京稻香村几样值得一尝的点心:双麻饼、牛舌饼、糖火烧、山楂锅盔,还有要补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