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樽诧异道:“所以抓你来做厨工?”
羊澄观摇摇蒲扇,叹了口气道:“羊某身无长物,哪里值得马贼惦记?可怜小黑跟着我也掉进了陷阱,那奸狠马贼竟要宰了它吃肉,幸而羊某灵机一动,自告奋勇拿鱼肉和豆腐做了锅赛螃蟹,才换了它一条小命。”
鱼尺素思索片刻,才想到小黑是哪个,一个忍不住,掩嘴偷笑了两下。
桃樽一头雾水,追问道:“小黑是谁?”
羊澄观一本正经道:“有何可笑之处?小黑虽是灰驴,就不能叫小黑么?”
桃樽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小黑公子定是起名僭越等级,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羊澄观双眼笑意盈盈,说道:“羊某虽不才,游历西域倒是见识过马肉如何烟熏,鱼公子的白马膘肥体壮年岁刚好,做成熏肉肉厚香浓,想来一定合那马贼的口味。”
“有我在这儿,你休要打阿白的主意!”桃樽立时鼓起两腮,气咻咻吼道。
鱼尺素抬手按住她:“且去帮帮雪盏吧。”
看羊澄观兀自摇着蒲扇,乐得笑不自禁,桃樽哼了一声,气鼓鼓转身出了门。
羊澄观笑意未收,眨眨一双桃花眼,问向鱼尺素:“鱼小姐来这双溪寨,到底所为何事?”
鱼尺素瞧他一眼,淡淡说道:“姚道长高徒掐指一算,不就知道了。”言罢便径自去清点各色材料,留羊澄观在后面笑得不能自已。
方才雪盏桃樽已搜罗了一阵,只寻着几个野笋和几味家常调料,不禁暗叹了一口气,鱼尺素按了按豆腐,见冰还没化好,值得先拿野笋去切。
羊澄观在后面拖着伤腿走来走去,她回头一望,羊澄观眼波盈盈投来一个笑容,鱼尺素又转头专心去切菜。
不多会儿,就见羊澄观端了个海碗过来,里头装着冒尖儿的白皮鸡蛋。
过了会儿,又一个瓷盆递过来,装着新杀的鲜鱼两尾。接着,又是两碟子野菌,一个黑不溜秋,一个乳白发黄。
鱼尺素忍不住调侃道:“才入夏,羊兄就积粮预备过冬么?”
“身在贼窝,几口吃食转个身就不见了,不得不防啊。”羊澄观方才走动太多,此刻显得有些吃力,斜倚在墙边微微喘气。
雪盏桃樽一人抱着一捆细柴走了进来,看见案子上多出几样东西,不由得拍掌雀跃起来。鱼尺素一个眼神拦住她们,嘱咐她们去添火熬汤。
看雪盏端了凳子递到羊澄观面前,鱼尺素才转身接着去切那野笋。
此刻厨房里闷热得像是蒸笼,雪盏桃樽两个叽叽喳喳凑头在火灶边添火,鱼尺素利利落落地站砧板前收拾菜蔬。
羊澄观独自坐在小凳上,轻摇蒲扇,笑意微微,凝神看着三人,满屋里倒是颇有几分安静祥和的气氛。
忽然,外边老远传来一阵呼哨声,一声高过一声,接着又是几人放肆大笑,听得人心惊肉跳。
雪盏桃樽不提防被吓得一哆嗦,鱼尺素也被惊得菜刀一偏,抬头一看,羊澄观已先立起来,堵在门口。
就见外面三五个半大不大的后生,一人抱着一筐青菜,打打闹闹地走进了院子,吵嚷道:“小成哥,有什么吃的,给我们垫补垫补!”
羊澄观笑眼眯眯,回道:“今日小成哥有了称心的帮手,你们就在院子里择菜洗菜吧。”
几个后生筐子一摔,跳着脚就要上来寻他晦气。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在云南吃过当地一种半散养的猪肉,特别脆,好吃得不行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