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真白是被真正的顾胜柏从火场里救出来的。
这场火来的蹊跷, 那些跟着安细公主的贴身宫女和太监们无一生还。只除了一个不知道跟安细公主分散到哪里去了的红卉和安细公主的贴身小太监百尺。
黎真白虽然是大周第一女杀手, 但显然,这次她遭遇了职业生涯的首次滑铁卢。
听说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才堪堪苏醒。
而且, 失!忆!了!
这到底是什么狗血剧情!
“听说是被横梁砸到了头, 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
“哎呦,这人没事呀, 就是万幸了。”
苏白月蹲在房廊下面,听到那些从大周带来的杂仆奴役们的话, 下意识抬起了头。
正是深秋, 清晨风大露重。
苏白月穿着单薄的太监服, 已经在房廊角落蹲了一个时辰了。
说话的奴仆们端着手里的东西走远了。
苏白月神色怔怔的眨了眨眼。
黎真白失忆了?
原书中根本就没有这个情节呀!她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呀?
“百尺, 爷起身了。”
端着脸盆的侍卫从旁边走过来, 把手里的脸盆递给她。
苏白月撑着自己颤巍巍的小细腿站起来, 认命的往房间里去。
三天前,她被那个男人带回来。
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她肯定,他绝对不是顾胜柏。
而是一个在大金身份地位都不低的人。可能是陪护和亲队伍里的某个将领。
那天晚上, 男人把她带到了他的院子里。
“既然是杀手, 这么凶残的凶器,还是由我来保管吧。”
苏.凶残的凶器.白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觉得这话毛病有点大。
但男人行动人惊人,立刻就把她给软禁了起来。
现在苏白月一步都跨不出这个院子。每天的信息来源只有从院子门前经过的那几个大周粗使奴仆。
房间里,男人已经起身了。
他正在穿衣服。
相比大周儿郎, 大金的男子更注重自身体力建设。就譬如刚才外面那个肱二头肌尤其发达的侍卫。
不过她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看着高壮,但并不是那种很夸张的肌肉型。他的身体矫健有力,薄薄的肌肉贴着筋骨,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材十分完美。既符合大周的审美,也符合大金的审美。
苏白月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八块腹肌了。
不过幸好,今天的男人在她进来前已经把裤腰带系上了。
苏白月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洗脸盆给他放到洗漱架上。
男人随手扯了一块帕子洗脸,动作不急不缓,却明显没有大周那种慢吞吞的书生架势,更为豪迈不羁。
“这个,我听说公主她,失忆了?”苏白月见缝插针道。
“嗯?”男人从喉咙里哼出一个音。
脸埋在湿漉漉的帕子里,看不见表情。
不过那抹脸的动作就跟在擦桌子一样。
苏白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要是自己这样洗脸,怕是早就一脸血了……
“我有祖传的看病手艺,一定能治好公主的。”苏白月信誓旦旦道。
男人放下手里的帕子,那双漆黑暗眸定定的转向身边站着的小姑娘。
看年岁,也不过十五六,不过因为生了一双极漂亮干净的眸子,眼尾微微上翘,显出几分妩媚美感,所以整个人又平添几分娇俏。
纤细的身子上挂着那件不合身的太监服,仰头看他时露出一截白皙脖颈。
太监服的领口歪斜,露出一小截瘦削香肩。
似乎是因为外头太冷,所以外露的肌肤更显出一股凝脂玉色的白。
金域术伸手,弹了弹指尖。
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子砸到苏白月脸上,冰凉刺骨,顺着她的小细脖子往里淌。
“嘶……”苏白月缩紧身体,实在是不能理解这男人大冷天的还要用冷水洗脸洗澡的勇气是从哪里来的。
“你一个刺客,你以为我会让你见到公主?”男人刚刚用冷水洗了脸,整个人身上冰冰凉的贴过来。
虽然没有直接碰到苏白月的肌肤,但那即将触到的预感已经让她毛骨悚然。
这话说的虽然没错,但如果她不见到“公主”的话,怎么知道女主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呢?
“我,我只是路过而已。”
“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杀手的话?”男人霍然俯身,那张滴着水的俊脸距离她只有分毫,“我看三天前的火,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瞎说啊。”苏白月立刻否认。
她怎么可能自己杀自己呢!
小姑娘梗着细脖子,声音软绵绵的透着股骄纵气。
金域术不着痕迹的轻笑了笑,慢条斯理的直起身,道:“过来吃早膳。”
随着男人的离开,那股令人惊颤的压制感也随之消失。
苏白月暗自吐出一口气,两条小细腿几乎站不稳。
她伸手扶住一旁的洗漱架,缓了半刻,然后才走到膳桌边坐下。
大金的早膳非常粗犷。
大早上的就是肉。
不是羊肉就是牛肉和马肉。还有那一股子腥气的马奶酒。
“吃。”男人豪气的给苏白月扯了一只羊大腿。
苏白月委屈的坐在实木圆凳上,看着身边男人用手中匕首削肉吃,想着怪不得大金的男人个个身体壮的跟蛮牛一样。
这一天三顿肉的下去,能不壮实吗?
苏白月梗着脖子吃了一口。
又腥又臊,她实在是没咽下去,又吐了出来,然后委屈巴巴的抱着一双手哼哼,“没有燕窝,有金丝小饼,蟹黄羹也可以呀,我不挑食的……”
这还叫不挑食?
真是娇气的厉害。
金域术试探过这个小女人。
肌肤嫩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比他手里端着的马奶酒都要白。
还有那腰,他两只手一掐,就能圈起来。
筋骨均匀,浑身绵软,哪里像是个杀手。
他一只手就能掐死。
坐在一旁的苏白月突然发现男人的眼神霍然凌厉了起来。她立刻捧起那只羊大腿开始啃。
“羊腿,也挺好的。”
小姑娘噎得厉害,捧着那只比她的脸大了两倍的羊腿,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小模样。
眼圈红红的,噘着小嘴,奶乖奶乖的。
金域术那张俊美的脸上又泛起笑。带着一股野气的邪性。
真他妈的让人心痒痒。
“入了我们大金,就要吃我们大金的东西。”男人伸手,粗糙的指腹摩挲过女子娇嫩的唇,留下一片油腻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