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辆马车, 可是坐在里面的人已经变成苏白月和红卉了。
"你怎么变成那蛮子的老婆了?"苏白月压着声音, 透过马车帘子缝隙, 看到那个正骑在马上, 跟金域术说话的男人。
男人叫穆戈尔,是金域术的贴身心腹。
"我那日与公主走散后,便想先回正屋去, 却不想瞧见个黑衣人。手里还拿着个火折子……"
"原来那日是有人故意纵火?"苏白月震惊地拔高了声音,然后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慌张地四处查看后跟红卉凑得更近。
"你可看清楚那黑衣人的模样了?"
红卉摇头, "没有。"
苏白月紧张地啃着自己小手手,"那后来呢?"
"那黑衣人要杀我, 我不小心被他砍了一剑。受了伤,一路逃, 逃进了穆戈尔的房间里就晕了。等再醒过来,也不知在哪里, 浑浑噩噩的,他说的大金话我也不懂。再后来,就碰到公主你了嘛。"
说到这里, 红卉红了眼,"公主, 您替奴婢去说说吧。奴婢还要嫁人呢……那人现在还整日里的要替我换药……"
苏白月表示你家公主现在也是阶下囚, 我们两个现在是拴在人家裤腰带上的同一批蚂蚱。
随时都会被炸来吃的。
"你伤在哪了?"
红卉不仅眼睛红了,脸也跟着红了。
"伤,伤在这了……"红卉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天知道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到底是怎么忍受一个小山一样粗实的男人整日里盯着她的后背换药的呀!
偏偏那伤她自己还擦不到。
"那以后我给你换。"
"公主。"红卉感动地哭了。
两人正说着话, 那边金域术就拿着午膳过来了。
是他随地摘得一些果子和现烤的肉。
男人也不客气,一进马车厢就挨着苏白月坐下了。
对于这个男人,红卉是怕的。
她缩在苏白月身后,偏头一看,却发现自家公主也是一副战战兢兢的小鹿模样。
"吃吧。"男人推了推面前的午膳。
苏白月小心翼翼地伸手,一边啃着果子,一边颤巍巍的跟金域术搭话。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呀?"
男人的眼睛已经好了。
俊美非凡的靠坐在苏白月身边,身高腿长的几乎占据大半个车厢,虽然生得好看,但其实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禽.兽。
"回大金。"男人微仰着下颚,露出白皙脖颈,喉结滚动,视线落在苏白月那张啃着红果子的樱桃小嘴上。
鲜红的果子像最上等颜色的胭脂,沾在小姑娘的菱形小嘴上,露出小小的一点舌尖。
马车厢内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正巧这时,穆戈尔撩开马车帘子进来,把手里装着食物的端盘往苏白月面前一放,然后"嘿嘿"一笑把红卉给拉了出去。
"公主,公主……"红卉急得跺脚。
苏白月刚想说话,一对上金域术那双毫无波澜的深邃黑眸,下一刻就闭嘴了。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红卉被拉出去了,苏白月挪着小屁股,抻着小脑袋往外看。
果然,穆戈尔只是带她去吃午膳罢了。
苏白月把脑袋缩回来,投向金域术。
"大金出什么事了?"她小小声道:"是不是又要打仗了?我听说你们大金太子就是个疯子,特别喜欢杀人。"
特别喜欢杀人的大金疯子慢条斯理的斜睨了一眼小姑娘,突然邪魅一笑,"不是,是大金皇帝驾崩了。"
"驾崩了?"小姑娘睁着大眼睛,水汽朦胧的看过来,"怎么突然就驾崩了呢?"
"五日前,安细公主到达大金皇宫。三日前,大金皇帝与其大婚。一日前,侍官发现大金皇帝猝死于喜床之上。"
"大婚?安细公主?我,我才是安细公主啊。"苏白月立刻用力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道:"那大金皇帝怎么跟别人成亲去了呢?"
难不成黎真白突然恢复记忆,然后把大金皇帝给杀了?
金域术突然一笑,"别急,我自然会让你恢复公主身份,毕竟……"男人的视线在苏白月身上游移,最后吐出一句话,"真正的安细公主,是要给我父皇陪葬的。"
陪葬!
苏白月惊得差点从马车厢里面滚出去。
不过更让她吃惊的是,"阿布你,你刚才唤那大金皇帝作什么?"
父皇?
她仿佛失明了。
似乎是没注意到小姑娘那一脸吃惊的表情,男人心情甚好的重复道:"父皇。"并十分笃定的又加了一句话,"大金皇帝,是我的父皇。"
苏白月用力捧住自己的脑袋,她觉得自己的脑门可能好像要炸开了。
"你,你难不成是那大金皇帝的某个,某个儿子?"苏白月还残存着一点希望。
"我是太子。"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直接就把苏白月最后的希望给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