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镜子给我,”陈星说,“待会儿再朝你慢慢解释。”
清河公主走近陈星,把镜子递给他。
“你们是怎么从镜里逃出来的”清河公主道。
陈星忽然意识到不对,项述喝道“低头”
陈星下意识低头,清河公主速度却比他更快,持镜的左手架在陈星肋下,将他一圈,箍住了他的脖颈。
陈星“”
项述则一步冲来,只见清河公主身体不动,身周幻化出黑气,轰然击中项述胸膛,将他撞得倒飞出去,摔在地上。
冯千钧被喷出镜后已昏迷,躺在地上,森罗刀牢牢钉在了梁上,唯一能制住清河公主的人,只有项述。
陈星万万没想到,清河公主会做出如此举动,就连项述也毫无防备,被撞中的又是肋骨上旧伤,他强忍剧痛,抓起剑,摇摇晃晃地站定。
清河公主右手亮出匕首,抵在陈星脖侧。
陈星顿时狂叫道“冰啊啊啊啊这匕首好冰”
清河公主“”
项述“”
陈星“就不能焐热了再架我脖子上吗”
清河公主厉声道“大单于,离我五步外不要动,我知道你武功了得。”说着把匕首稍稍刺入陈星脖颈,匕首上被灌注了法力,通体浮现漆黑,只要稍一用力,陈星就要当场被捅个对穿,脖颈一喷血,再无活路。
“哎呀哎呀”陈星马上叫唤道,“好痛啊姐姐不要这么粗鲁,大家都是体面人”
清河公主收紧胳膊,冷冷道“闭嘴”
项述沉声道“活尸是你养的你究竟有何居心与冯家是何关系”
清河公主深呼吸,缓缓道“大单于,你太多管闲事,这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怪不得我,你若不管这小孩,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那夜的刺客果然是你派的,”项述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枉我还怀疑良久,坚头为何要杀一个与他无冤无仇的驱魔师。”
陈星被清河公主箍着脖颈,只觉得她的力度奇大,虽较之项述远远不及,却也武功了得。
“你我就知道”陈星快喘不过气了,“这么急着给我说亲,果然没安好心”
清河公主再收紧手臂,冷笑道“你死到临头了”
刹那间清河公主全身爆出黑气,环绕自己与陈星,置身黑气之中,竟是缓缓飘浮而起,陈星脖子快被勒断,没法再说话。
“提条件。”项述沉声道。
清河公主道“放下你的剑,抬起双手,退到门外去。”
项述转身,来到殿门前,放下重剑,抬起两手,慢慢后退。
清河公主的手稍微松了松,陈星抱着她的胳膊,在被挟持状态下说“护法,当心别被背后门槛绊倒了。”
项述“”
项述退到门前时,清河公主马上喊道“来人有刺客快来人”
苻坚就寝向来不喜欢有人守门,侍卫全在御花园与长廊中巡逻,此时已听见声音,纷纷往寝殿外集结,奈何变故实在来得太快,项述与陈星从镜中飞出,到清河公主突然翻脸还不到几句话时间。
陈星又说“你快跑,待会儿再回来救我”
项述短短片刻,心中闪过念头,自己若一走了之,清河公主便将马上刺死陈星,事情已经相当清楚了,清河公主、冯千镒与暗中策划活尸之人,明显是一伙的,更有可能他俩就是主谋。
陈星连忙以眼神示意项述快走,而就在此时,睡在屏风后的那条狗无声无息地冲了出来,接着一口咬在了清河公主的脚踝上。
清河公主顿时大喊一声,陈星马上挣扎,脱缚,紧接着项述扑地,抓住重剑,一个翻身,清河公主甩起那狗,将它一匕捅死,项述的重剑已到了身前。
“破”陈星见清河公主既持阴阳鉴,想必能驱动法宝,便使心灯闪耀,帮助项述击破怨气,霎时项述手中重剑亮起强光,“唰”一声将黑雾尽数逼退如烈焰融雪。清河公主被那白光闪耀,顿时眼中现出惧色
项述先前猝不及防,吃了暗亏,更知怠慢不得,这一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出剑使尽十成功力,黑气一破,先是一剑击中清河公主胸膛,再一剑斜劈,清河公主身在半空已口喷鲜血,肋骨尽数折断,七窍流血,撞在了墙上阴阳鉴亦脱手飞出,掉在地上。
此时苻坚匆匆赶到,恰恰好亲眼目睹了项述一剑斩杀清河公主的一幕。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项述亦是一怔,出第二剑时已察觉不对,黑气一撤,对方竟毫无抵抗,奈何三剑环环相扣,已封死了敌人去路,再收手尚且不及。
“她她”陈星马上冲上前去,喊道,“等等”
清河公主躺在地上,嘴唇微翕,口中满是鲜血。
“我只想为慕容氏报”
陈星茫然抬头,望向项述,项述马上转身,挡在陈星身前,面朝殿外的苻坚,以及打着火把赶来的拓跋焱与一众侍卫。
那狗呜咽着,拖着血迹朝陈星爬来,艰难地舔了下他的手,陈星抱起小狗,背脊生寒,一时如坠冰窟。
“项述”陈星说,心想这下麻烦大了,苻坚赶来时,不知是否看见了清河公主黑气缠身的一幕,纵然有,殿内灯光昏暗,多半也看不真切。
项述自从清河一死,便马上回过神,防备地看着苻坚。
“想听解释,还是动手报仇”项述朝苻坚沉声道,“孤王奉陪到底。”
苻坚顿时如闻无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便这么赤手空拳,冲了进来
寝殿外,项述抱着陈星,陈星抱着狗,一同撞破木窗,带着万千碎屑,狠狠摔进了御花园中。
箭矢飞射,苻坚从破口处冲了出来,只看见天边露出鱼肚白之际,项述抱着陈星,翻出宫墙外的背影。
“述律空”苻坚带着悲痛,理智尽失,狂吼道,“朕以项上人头发誓要让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