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我知道了。
他夜盲个屁, 他喜欢你。
舒甜觉得自己生出了幻觉。
看着这两行字,手里的手机好像一瞬间成了个烫手山芋,不是,是火烧山芋, 简直烫得拿不住的那种。
林以桉发了九个字,两个标点符号。
她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后面那四个字上面。
他喜欢你。
他指的是江译。
江译, 喜欢你。
舒甜深吸了一大口气, 把头猛地抬起来, 脸对着窗外, 一只手拿着手机, 另一只手在脸颊边频率很快地扇动。
好像能扇起一点儿风, 但其实没设么用。
脸还是很热。
好在她坐在里面的座位, 大巴在高速上开得很稳,后面还有男生的鼾声响着, 根本没人会往这边看。
她还回头看了一眼后座。
姚月也睡着了, 正嗯舒甜重新凝神看过去姚月正跟闻人一靠在一起。
这事儿先放一放。
林以桉真是疯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造谣零成本她当大姐大这么多年怎么说话还这么不负责
舒甜扇了一会儿风,折腾了一顿, 距离林以桉发过来那条消息也才五分钟不到。
舒甜你在胡说什么呢林小桉。微笑
舒甜鸡笼警告jg
舒甜你不会真的这么想吧。
林以桉上个月我就说了, 你不信。
她不是不信。
是压根不可能啊
舒甜不是, 你又没有天眼又没有读心术的, 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自信
林以桉你不想承认就拉倒, 跳过后一句, 当我没说。
林以桉刚刚看到江译夜盲,我都怀疑你在给我讲笑话吗
看到这句话,舒甜也决定把关注点放回来。
她礼貌性地发了个问号过去。
林以桉我围观过的,加上听说过的,你内江译哥哥最出名的几回都是野战。
舒甜
舒甜野战
林以桉打错,夜战。
舒甜松了口气什么啊,你是说他晚上干架
林以桉对
林以桉说不明白,但是你不是喜欢玩贴吧么搜搜附中他的贴,应该都能有。
林以桉江译说他有夜视我都信,神他妈夜盲。
舒甜
对话就停在这里。
舒甜不知道她除了省略号还能发什么。
车还在高速上,行驶平稳,舒甜锁了手机,看着窗外飞速略过的景色,咬着唇发呆。
林以桉没有必要撒谎。
首先舒甜了解她,其次她也不屑,再说了
据舒甜了解,男女中学生的圈子还是不太一样的,作为女中学生圈子里的一姐,林以桉也从来没跟男圈一哥江译有过什么矛盾和正面冲突,关系差不多就是彼此知道以表敬意。
所以她撒这个谎的目的是什么呢
揭露江译不夜盲这个事实,然后呢她也没任何好处啊。
所以,江译应该真的不夜盲。
他说谎。
可是他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手机又是一震。
舒甜低头。
林以桉可别觉得我黑你江译哥哥。
林以桉链接校园论坛卧槽晚上九点下楼扔垃圾碰巧目睹了江大佬打架全过程大佬的眼睛一定是自带夜间透视x光吧我的妈呀好帅啊昂啊啊啊啊
夜间透视x光。
好的,了解。
舒甜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戳了整整两行省略号过去。
江译是因为大巴一个幅度不小的刹车惯性向前而清醒过来的。
睁眼的时候,头靠着靠背,脸刚偏向身边的方向,窗帘依旧合不上,窗外是大亮着的下午。
江译觉得自己缓过来了点儿。
认床加上帐篷里的鼾声,他昨晚基本等于没睡。先是看日出,又集中注意力打了一上午游戏,尽管他也算是通宵经验丰富,刚才一上车还是立刻困了。
眼眶有点发酸,还有点疼。
适应了光线之后,视线聚焦到人身上。
他没发出声音,旁边坐着的人自然也没注意到。
舒甜身上穿着他的黑外套,又长又柔顺的头发披在背后,看起来颜色比衣服上的黑要浅很多,棕色被阳光一照,泛着一点点的金。
同桌这么久,他发现舒甜披着头发的时候喜欢把一边的给掖到耳后,就像现在一样。
小姑娘露出来的左边耳朵白皙小巧,戴着他的黑耳机。
像是跟着音乐的节奏,不安分地在座位山动来动去,双手抬着,他的衣服袖子长,她把手都缩进袖子里甩来甩去,摇头晃脑的样子特别喜感。
没睡好的闷,刚睡醒的起床气。
全都一下子消失不见。
江译不自觉地弯了唇角,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直接伸长了胳膊去触摸她的头发。
发丝很细,干燥柔软,手感极好。
她正在乱动的背影瞬间僵住,大概过了两三秒才回过头,连带着上半身一起转过来,小姑娘一双乌溜溜的杏眼睁得很大,袖子还是那么滑稽地垂着,表情怔愣,粉唇微张。
妈的。
好可爱啊。
江译本来想碰一下就收回来,但
又不想了。
他的手依旧放在她头上,很轻地揉了一下才拿回来。
舒甜像是突然回过神。
他的手拿回来之后,她也抬胳膊摸了摸刚才他碰过的地方,脸上皮肤太白,一点点的颜色变化都很明显。
江译看着她白嫩的皮肤上渐渐染上粉色,心跳开始复苏一样,速度加快。
舒甜眨了眨眼睛“你睡醒了呀。”
“我们好像快到学校了。”随后她摘下一边的耳机,坐得离他近了点儿,歪着头问“江译哥哥,你觉得学校这活动怎么样你玩得开心么”
江译没直接答,反问了两个字“你呢。”
“啊,我吗”舒甜没犹豫,笑了,小梨涡瞬间浮现出来,“我超开心呀。”
刚才一起被急刹车惊醒的估计有不少人,现在一片伸懒腰打哈欠的,有的吆喝着问还有多久到学校,还有给爸妈打电话的声音。
那些都好像是背景板,听不真切,只剩下她的。
她的声音很轻,尾音发甜,勾得人心里发痒。
江译喉结滚了滚,才开口“我也是。”
舒甜在车上精神,被舒父一接回家就困得不行,一直睡到快吃晚饭的时候才起来。
她坐在床上清醒了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这腰酸背痛的感觉是为什么而来,仔细想想,这一路除了爬山意外好像并没有做耗费体力的事情,帐篷什么的也都是男生搭的。
想不通就想不通把吧。
毕竟不是还有人家豌豆公主,能被十几层床垫子下面藏着的小豌豆给硌成那样么,那她这还有什么好纳闷的。
女孩子嘛,就是介么脆弱。
舒甜用手顺了顺头发,套上拖鞋出门
“哟,诺诺醒啦”迎接她的是母亲欢快的声音。
“醒了醒了,诶妈你怎么又看这个来自高粱地的你都多少遍了还不够啊。”舒甜伸着懒腰往外走,到了客厅,看了眼电视屏幕就开始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