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乖离剑的女装弄得一愣一愣的, 沢田纲吉一时有些缓不过神。
——好好的一个徒弟,那么可爱, 那么娇小, 怎么一个想不开就变成女的了?!
他瞪圆了眼睛, 有些不敢相信自家徒弟会变成一个女装大佬, 好吧,装成女孩子还是很可爱的。
沢田纲吉伸出手, 给乖离剑理了一下衣襟,方才慢腾腾地收了手, 把目光投向身侧偷笑的安倍晴明, 别以为你用扇面挡脸,我就看不出你在偷笑,肩膀抖成那样,你都暴露了好吗?
他无奈地叹了一声, 又管不了自家随心所欲的徒弟,只能是任由挚友在那儿笑话了。
只见他轻轻地用手拍了拍乖离剑的头, 方才牵起对方的手,带着他朝着院外而去, “平安京其实也没有什么特色的东西, 大多的景色, 你在现世也能看到, 最多也就是看不见这么多的妖魔鬼怪罢了。”
他这么说着, 无视掉了身后那个职业除妖保卫平安京的阴阳师, 更是直接忽略掉一般妖怪不会想不开来平安京找死的事实, 沢田纲吉带着乖离剑出了安倍家后,便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得更低了。
为了小命,还是乖乖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比较好,他抬头看了一眼朗朗青天,总觉得自己的眼皮一直在跳,两边都跳,也不知究竟是灾还是幸。
“没事,妖怪我也不怕的。”想起自己一落地,就看到的那个掉了头的酒吞童子,乖离剑默默拿这个家伙的战斗力作为一个及格线,进行了平安京妖怪战斗力的对比,看来,这群妖怪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担惊受怕的地方。
乖离剑的目光扫过街道上古色古香的建筑,他回忆了一下,发现这些日式建筑在自己曾去过的桃矢的时代,可没有真的完全留存下来,自己所到的桃矢家所在地方更多的是那些现代式的建筑了。
想来,这般的历史,也只是在些许的地区有所留存了,他这么想着,把目光落在了地面上的某一滩水渍之上,看着其上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满意地笑了笑。
回想起自己现在是作为“贵族家小千金”的身份,他又默默地抬起了那长袖,半掩面地进行微笑,动作还有些小迟钝,看起来并不是非常习惯这样的身份和行为。
沢田纲吉见状,便放下了心,还好,看起来应该是第一次尝试,虽然有一些知识储备,但是平时应该没有做过,想来也只是一时的玩闹而已。
完全没有听说过“女装一时爽,永远女装永远爽”的话,他此时此刻倒是真的把自己的心神从乖离剑的身上移开了,落在了街道上各式各样的小物品上,用从安倍家顺出来的钱买了一个小小的玩具,沢田纲吉把那个可爱的小兔子陶瓷放在了乖离剑的手心之中,然后又把一只小木棍拿了出来。
眼神诡异地看着沢田纲吉在自己面前展现什么叫做用木棍敲打瓷器以发出轻响,乖离剑嘴角一抽,又被扇子所掩饰,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是笑笑地接受了。
——该死,姬君的身份根本不能选择拒绝啊!
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扮相和身份选的不太对,乖离剑咬牙切齿地把这个东西丢进了王之财宝里当废铜烂铁,伸手扯了扯沢田纲吉的衣袖,在对方低头看向自己的时候,笑道:“兄长,我想去看看那边的糖人。”
顺着乖离剑的示意看向一个小摊位上的糖人制作者,他顺势牵着乖离剑往那边走,心想:乖离剑果然很喜欢吃呢,是不是可以用吃的来诱惑他?
沢田纲吉走到了糖人作坊的面前,笑问道:“这糖人怎么卖?”
“一个一钱。”糖人师傅头也不抬地答道,手上拿着一勺糖水勾勒出了一只兔子,有用小木棍把糖人弄起来,放在了身边一脸期待的小孩子手中,“画什么都成。”
“来一个吧。”沢田纲吉想了想,把乖离剑拉到了对方的面前,说道,“照着我家姬君的模样画一个。”
糖人师傅见这是有单子了,方才抬起了头,看向了乖离剑,显然,这是无法看见对方被扇子掩去的脸的,但是这并不影响,姬君自然是不会露脸的,能有机会给这般的贵族姬君画糖人,这是自己的荣幸。
他将乖离剑的模样记在了心里,又烧了一勺糖水,开始勾勒乖离剑的模样。
乖离剑琢磨了一下,一钱一个?也就是一日元一个?这可真够便宜的。
只见他默默地掏出了一张一百元的日元,显然就是从桃矢手里拿来的“零花钱”,然后他便打算直接交给那个糖人师傅,让他给自己找钱。
无奈地伸手阻止了乖离剑的动作,沢田纲吉摇了摇头,让他把那张日元收起,方才慢悠悠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叠渡来钱,从中取了一枚,放在了糖人师傅的桌子上。
乖离剑眼巴巴地看着沢田纲吉把那一大串渡来钱收起来,扁了扁嘴,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那张日元,只能是收起来了,嘴里唾弃着总是换钱币的家伙。
目光扫过四周的各个摊位,他的目光突然被站在一个首饰摊位前的女子所吸引,定睛一看,这家伙全身都是妖怪的气息呀!
说是要出来见妖怪,没想到真的可以在路上找到了!
乖离剑有几分兴奋,他拉扯着沢田纲吉的袖子,示意他再给自己一个钱币,然后一个扭头,便跑去把那个正打算挑个首饰的女子拽了过来。
“你做什么?”艳丽女子愣了一下,嘴上询问着这个突然冲过来的女孩子,身体却是顺势地走到了糖人摊位前。
“那边的小孩子这是在做什么?”路上的人们疑惑地看着艳丽女子被“强抢民女”,再看看拉女子的幼年姬君,满是不解。
“不知道啊,”有一名路人看了一眼那打扮光鲜亮丽的姬君,再看看拉着她的娇小可爱的小姬君,沉默了片刻,对身侧的伙伴说道,“姬君家的事情我们哪里搞得懂,还是不要去理会好了。”
许是不敢去理会贵族家的事情,人们也不过是嘴上说上了几句,然后便一哄而散,没有在意这位姬君被拉走的事情。
乖离剑可不在意这些路人的说法,他把这名艳丽的女子拉到了糖人摊位前,伸手把一块渡来钱放在了师傅的面前,笑道:“师傅,可否为这位姐姐作画一个?”
“自是可以。”糖人师傅看了一眼面前的渡来钱,若无其事地把两枚钱币都收了起来,把原先做好的糖人交到了乖离剑的手里,他打量了这位面容姣好的女子一番,随即便作画了起来。
至于,这名女子是被强行拉过来的事情,又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呢?反正有钱自己便干活,谁会和钱过不去?这些贵族家的孩子的做法是如何,自己也没有资格去说上一二。
他手脚麻利,技艺娴熟地用糖水在铜板上勾勒出了妙龄女子的姿容与身段,然后把这新做的糖人递给这位女子,却见这位姬君毫无反应,面对这近乎与她容貌相似的糖人不为所动。
乖离剑见状便接了过来,其实他本身并没有打算把这个交给这位茨木童子的,自然地选择把茨木童子变成的女子忽略,他伸手握住沢田纲吉的手,另一只手上则拿着两只糖人,兴奋地就想走人。
女子笑眯眯地伸出了自己的手,白皙修长的手搭上乖离剑的肩膀,硬是把这个小孩给转了个身面向自己,只见她微蹙眉头,就算是哀愁起来的模样也美得动人,轻笑间更是震得人的耳朵怀孕,“小妹妹,这糖人可是用我的形象做的,你这般拿走,可好?”
“自然是好的。”乖离剑低头看看手里的糖人,再抬头看看这位姬君,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是我花的钱让师傅做的。”
嘴角微微挑起,女子轻笑了一声,觉得这孩子可真是有趣,明明是对方硬把自己拉过来做糖人的,这个账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呢。
是的,他,身为女装大佬的茨木童子怎么会看不出来乖离剑的扮相,这个孩子的身上没有女子的柔性,更多的是男孩子的阳气,要说阳气也不太对,更像是很多深沉的气息所结合成的存在,身上还全是功德之光,强烈到就是刚刚自己去拍对方肩膀的这个小动作,就被灼伤了自己的手。
他轻轻一笑,甩了甩自己的手,强大的妖力涌至手心之中,将刚才的轻微烧伤尽数抹去,恢复了原先的白皙干净。
茨木童子眨了眨眼睛,没有再阻拦这两个人离去的步伐,在这糖人摊位前站立了一会儿后,他才慢悠悠地迈步向前,跟上了他们的步伐,一路跟踪这二人的行踪。
如果刚刚没有感知错的话,那个男的身上染了一些安倍晴明的气息。
一想到安倍晴明,茨木童子就忍不住蹙眉,他还记得之前和自己的挚友酒吞童子一起面对这个阴阳师的情况,对方也不愧是大阴阳师,实力不像普通的阴阳师那般,更不是他们可以简单解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