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视线下,陆锦川的男子气概如同被戳一针的气球
秒怂,瘪了。
“对不起”
他颤声说。
段舒懒得再看他,转身就走。
待她走后,陆锦川长吁一口气,心跳如雷。
以前念书时被社会青年堵着要钱,他也没这么怕过。
刚才她是真的想杀掉他。
他已经没办法用看女人的目光看她了
段舒不知道的是,宁远走得不远,只转了个拐角。
他耳朵比一般人灵,听到陆锦川叫住舒舒就顿住脚步,想听下去他要放什么猪屁。
却听到让他心底泛凉的话。
偷听果然是有报应的。
宁远不愿听下去,抬脚想走了,却被段舒斩钉截铁的语气留住。
光是听语气,就知道她有多生气。
因为维护他而暴怒。
方才要结冰的心脏尖瓣窜上暖流,活泛开来。
想起酒店那晚,段舒也是这么护着他。
无论她想对他做什么,保持什么关系,也没所谓了。
只想追逐这团明亮耀眼的火焰,汲取片刻温暖已是永恒。
他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笑意跃上薄唇,宁远扭开脸,对着雪白墙壁,满脑子都是她被激怒时的脸,像人间遍寻不着的美丽恶鬼。
段舒气炸了肺。
不能杀人,不能杀人
世界真美丽,世界真和平
三个深呼吸后,她稍稍冷静下来。
穿过人流,走到无人处,她憋足怒气的一拳,捶到了墙壁上
段舒怕破皮留了力,只震得虎口发麻。
现代墙壁结实,她也没有异能怪力,一拳下去什么都没发生。
除了一位刚好转过拐角迎面走来,被拳风刮起发梢的青年。
两人视线直勾勾地对上,发了好一会的怔。
“不好意思。”
段舒下意识地告歉,旋即意识到异样,拢起了眉
他走路一点脚步声都没有的
倒不是迁怒,而是她对人烟很敏感,哪怕有一点声响,都不会在人前失态可能在盛怒下大意了吧,她抿抿唇,等待他的反应。青年愣了愣后,竟是笑了起来,摆手道:“没事没事,你是段舒吧我是你粉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平时只在机场接机时和粉丝有交流机会,段舒习惯性地扬起练习过无数次的微笑:“可以。不过你怎么进来的”
青年衣衫整洁,五官俊美不凡。
乍一打眼还以为是公司里的练习生,完全不像是偷溜进来的疯狂粉丝。
“有工作来这边,没想到遇见偶像了。”
他从帆布挎包里掏出一本手帐和笔,交给段舒。
段舒问:“需要to签吗”
“好,谢谢你,”
青年节骨分明的纤细手指扣住笔帽。
真是一双适合用来弹钢琴的手,段舒想。
“名字”他沉吟:“圭月衣,两个土的圭。”
段舒书写的动作一滞,掀起眼皮看他。
这不是一般常见容易重名的名字。
“怎么了”
圭月衣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停顿,眼睛温柔殷切地钉住她:“名字不好听吗”
他长得漂亮,气质也好。
不同于顾谢二人的紧绷孤僻,也异于宁远的傲娇活泼。
圭月衣像一株沭浴月光长大的白色灯笼花,洁白柔软的怡人外观下,包裹着外人看不清的,密不透光的内里。
“和我一个不喜欢的人重名,”
段舒飞快签完,将手帐交还给他:“希望不是同一个人。”
他笑了。
不笑则矣,一笑
就像将纯白灯笼花里翻开来,露出其中尖利口器一样,坏水黑得人背后发毛:“应该是同一个人,好遗憾,我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