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出在了这里,汤修权叹了。气,“推训是一种主观活动,看到太阳东升西落,有人推出地球自西向东转动,但也有很多人认为是太阳在绕着地球转,所以一千个人学中医,就会有一千个不同的理论出来,这正是中医难以批量化培养的原因所在。自古至今,中医发展出比较成熟的流派,就有几十个之多,而其余一知半解,靠着医书中的只鳞片爪来治病的,更是数不胜数。
“有几分道理,翟老露出一丝沉思神色,道:“秀才,你继续说。”
“西医虽然很难称之为独立学科,因为她用于治病的理论,很少是由医生创立的,而是由解剖学、生物学、物理学、化学、工程学这些基础学科的专家创立的,就是西药和各种检刻设备,也不是由大夫发明的。”汤修权看着翟老,“但是,现在青少年所接受的大众教育,学的就是这些基础学科的知识,在没接受专业的医学教育前,他们已经对西医治病的基础理论所有了解,再经过专业医学技能的培养,他们就会成为大夫。”
翟老笑了笑,原来中医是输在了起跑线上啊,“到底是知识分子,几句话,就让我明白了为什么中医比西医难培养。,
“一般来说,接受了这些基础学科教育的人,会养成科学的思维方式,再去学中医,就变得难以接受了,所以现在中医学院培养出来的中医,大多也都是根据西医的化验结果去开药方。”汤修权接着说道:“中医现在打不过西医,除了人才调零外,也有其它方面的原因。中医至今没有一个标准的基础知识体系,学者难学,用者难用,想要对她的基础知识体系进行修正,你都无处下手,这在一定程度上也阻碍了中医的发展;而西医则不一样,门类清楚明白,知识结构严谨细致,接受起来很方便,修改起来也非常容易进行。我将这种差别总结为一句话:中医是经验体系,西医是知识体系,经验难以传承,而知识非常容易传承。”
“那中西医哪个更好一些”翟老又问。
汤修权摇了摇头,“很难说,各有优点、吧遇到医院那些坐堂的中医,你会觉得中医一无是处,碰到曾毅这小子,又觉得中医很神奇。”
翟老哈哈大笑,这句话倒是一点没错,曾毅这小子的身上,确实处处透着神奇,望气便知病的来龙去脉,这可是任何先进的仪器都无法做到的,“你说的这些观点,曾毅都同意吗”
汤修权笑道:“部分认同,部分不认同吧。”
正说着呢,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就看曾毅驱车到了汤修权的小楼前,跟龙美心一起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是要下棋吗”曾毅笑着问道。
翟老跟曾毅下了很多局,胜少负多,认清现实后,他从曾毅身上找回场子的想法就弱了很多,道:“一去好几天,病人也不管,县里的公务也不管,我要是你们县长的话,一定把你开除了,
“翟爷爷,你这可是冤枉我们了”龙美心笑吟吟走上前,道:“我们是给南云县争取大项目去了。”
这几天曾毅去做什么了,张杰雄早已向翟老汇报,翟老心里清楚得很,只是看龙美心这么维护曾毅,他心里就有点乐了,道:“我又不是他们县长,你着急替他解释干什么”
龙美心脸一红,嗔怪地看了一眼,然后扭过头,只当是自己什么也没说。
挂在屋檐下的鸟笼子里,汤修权那只一直不怎么会叫的笨鸟,此时欢快地叫了两声。
曾毅好奇地走了过去,问道:“才两天没见,这鸟怎么开窍了,会唱歌了,
汤修权就道:“翟老是养鸟的行家,拿去给这笨鸟开了两天嗓子,它就学会唱歌了。”
“奇怪啊,奇怪,曾毅盯着那鸟,纳闷道:“我弄了大半年,想尽了办法,也没能让它学会唱歌。”
翟老呵呵笑着,“论象棋,你跟我勉强算是半斤八两,但论养鸟,我能甩你八条街,
张杰雄一旁努力忍着笑,象棋不管用了,这又改成比养鸟了。翟老自从到了长宁山后,这有趣的事情是越来越多了,可比在京城的时候强多了。在京城,他每天除了溜溜鸟,跟鸟说话外,一点乐趣都没有,再加上浩辉的病情,翟老有一年多都没露过笑脸,那些本来要看望他的人,也都畏而远之了。哪像现在,翟老是整日心情舒畅、笑声不断,下象棋就找汤修权,比养鸟又欺负曾毅,这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啊。
曾毅伸出根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啊,
翟老爽声笑着,道:“等哪天我心情好,可以教你两招”
龙美心此时间道:“翟爷爷,你现在的心情不好吗,
翟老顿时吹胡子瞪眼,这丫头真是个死心眼,好容易逮到个机会,还不许我卖弄一下吗,他道:“你这丫头,胳膊肘倒是学会往外拐了”
众人都是大笑,搞得龙美心很不好意思,一跺脚走了。
曾毅拿起石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正要喝呢,电话响了起来,是招商办主任刘强的,曾毅就接了起来,“刘主任,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刘主任焦急的声音,“局长,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慢慢说”曾毅就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南大街白云宾馆的施工工地出了事故,脚手架倒塌,砸伤了好几个工人,刘强赶紧说到。
“现在情况如何”曾毅问道。
“受伤的工人都送医院了,情况还不知道,
“我马上过去”曾毅说完就挂了电话,跟翟老和汤修权匆匆讲了两句,又驱车往山下去了。
“比县长还忙活”翟老轻轻笑子两声。
白云宾馆是去年年底招商局引来的项目,要在南云县南大街修建一座四星级的七层宾馆。
曾毅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了用来搭建脚手架的钢管和踏板七零地,县里有关部门的人、以及安监派来的调查员已经到达现场进行调查,杨福星正在跟这些人交涉,汇报当时的情况。
看到曾毅过来,杨福星苦着脸,大倒苦水:“曾局长,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曾毅沉着脸,“有没有人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