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助倒是真有趣,长得稚气,行为举止也是稚气。在工作中行事老练、游刃有余,可
一旦脱离工作状态,商场上那些人际交往规则在他身上就失了效,举手投足都带了未经雕琢的生动纯净。
纪山荷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她一笑,林静之与陈雄伟也畅怀大笑起来,林静之边笑边说:“这茶水是洗餐具的。”
纪山荷笑道:“简所、张助是客人,陈总、林总、王助不是我的领导就是我的前辈,我来替大家洗吧。”
张宸聪自己也觉得好笑,却是不以为意:“哪里有客人自己洗餐具的,店家这是偷懒了。”
纪山荷将众人餐具揽于面前,虽已在克制,可眉目弯弯,还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这边就这习惯,形式主义,总有客人觉得店家的餐具不干净,非要自己洗才放心,店家也就干脆给客人准备了茶水和盆,你情我愿的,多和谐。”
林静之夸道:“山荷蕙质兰心,我和她昨天下午才到泽市,她晚上就去街上买了一些栀子花过来,各个房里放上几束,香气袭人,闻着心情都畅快很多。这次陈总发了话,如果‘文科’做得好,就让她衣锦还乡。”
原来是她买的?他今天刚进酒店房间,便被丝丝缕缕的花香环绕,清雅至极。一线笑意从简风眼底泛开:“现在像山荷这样认真又灵活的人不多了。”
纪山荷却想,如果早知道是他过来,她才不会去买什么花。眼睛依然不看他,嘴上笑着说:“我最有本事的事情就是跟对了陈总、林总你们二位领导,给了我一个和顶级大咖——简所合作的机会。不然陈总就算想让我衣锦还乡,想得掉光了头发,也找不出理由呀!”
她一句话拍了三个人马屁,逗得大家一阵大笑。陈雄伟说:“我就说我们单位里,最灵活的就是山荷了。”他偏头对简风说:“你都不知道静之多护着她,上次那个金光大厦的事,我骂了她两句,静之就不高兴。”
林静之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得力助手,你把她骂走了,谁来给我干活?”
提到了金光大厦,纪山荷不由自主的看了简风一眼,正巧他也看过来,两人目光交接,他笑得十分坦荡,她自愧不如,收回了目光,对陈雄伟说道:“陈总,吃饭的时候就不要提我犯错的事情嘛!这个鸡腿烤得正是火候,您快尝尝。”
这顿饭吃得十分和谐,又到了返程回泽市的时候,还是像来的时候那样,张宸聪开车,简风和纪山荷坐后排,他近在咫尺,甚至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与呼吸,她却觉得异常平静,没有纠结、没有忐忑、没有期待、没有波澜,果然还是需要一个答案啊,即使是最坏的结果,也不会再让人不安了。
一夜无梦。
天籁轻响,墨蓝色天幕徐徐撤去,蔚蓝色晨曦盈盈布满穹宇。微风乍起,湖边荷塘泛起了一层层的涟漪,荷叶与荷花轻轻的摇曳,引来几只蜻蜓翩跹飞舞。上一次……看到荷塘荷花,还是一年前那个落日熔金的黄昏。
她想,用眼睛存储的记忆最能欺骗人,挨挨挤挤的荷叶;粉□□红的荷花;洒向荷塘的阳光,不管是朝阳还是夕阳,它总归是阳光,明明是差不多的光景,却带来物是人非的怅然。
她在荷塘边驻足良久,在回忆中与他相遇。融在夕阳中的温柔笑意;山葵色衬衫的轻柔触感……朦朦胧胧间,卢雅言找她喝咖啡的情景突然冒了出来,就像锦缎中藏有一颗锋利的针。她整个人猛地一颤,一回头就看到了真真实实的简风。
她极少见到他没穿正装的样子,而这一次实在印象深刻,他身着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目光柔和,笑容如水般清明,仿佛收敛了朝阳的灿烂光芒,耀耀生辉。
她愣住原地,简风笑问:“这么早就跑完步?”
大脑一时短路,倒没听清他说的什么,竟有些手足无措,左右微微环顾,纪山荷终归想起如何与人正常打招呼:“简所,你也很早呀,这么有兴致来散步?”
好一阵安静,他没有说话,空气在四周慢慢流淌,风吹得她和他的头发不停撩动。
好尴尬……这个时候要做点什么才好。她抬起护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简所您自便,我出了一身汗,先回房间洗澡了。”
本以为刻意制造出来的静谧会让她说些什么,她倒是正如他预料的开口了,可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躲避。他暗自好笑,走到荷塘边,看向那飘忽起伏的荷叶,嘴角微微上扬,清朗的语调一字一句传入纪山荷的耳朵:“不想见我?既然这么不想见到我,又为什么专门给卢雅言发一个朋友圈?”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南方的事情很难写呢,超级超级超级难,比商战难多了
可能我不擅长写情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