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亭没有说话, 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胸腔起伏剧烈。
刚刚炽热的触碰还在肌肤上隐隐灼烧着, 她好像, 有点头晕。
两人还在抱着、喘息着, 直到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虞亭推开江求川往屋内走, 江求川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她走到镜子前, 抬了抬脖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从嘴唇到脖颈全都被蹭上了奶油。
江求川站在她身边,不知何时抽了张纸在擦脸上残留的奶油, 他瞥了眼虞亭郁闷的表情,笑:“听过‘自作自受’吗?”
虞亭脸上还飘着红,转头嗔怒着瞪他一眼, 她何止是自作自受, 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起刚刚的事。
今晚虞亭洗了两个澡、两个脸,江求川进浴室洗澡后,她坐在化妆台前重新护肤。虞亭拿起右手边的小化妆镜凑近自己的脸, 本来在照着眼睛的镜子往下滑到唇边,她无名指碰了碰唇,有些肿了。
她脸上登时烧红,将化妆镜放回桌面, 又旋开一支唇膏涂在了唇上。做完所有的护肤步骤, 虞亭看着大镜子里的自己, 事后怂劲儿全涌上来了,她脱力般趴在了桌上。
她刚刚肯定是喝可乐喝上头了, 才会干出这种事!
虞亭的指尖搭在脸上,还发着烫,她没忍住又上下摸了摸,光滑细腻。
幸好,亲之前还敷了一片面膜。
耳边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音,脚步声紧跟其后,江求川从浴室出来了。
“还没睡?”江求川问。
虞亭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快步走到床上躺下,拼命将被子往上拉,只留了双眼睛露在外面。她闷声说:“已经睡了。”
江求川被她的反应逗笑,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愉悦之情。他余光扫过左侧,卧室通向阳台的门还开着,他走到门边,阳台的小桌上那一碗蛋糕和半罐可乐正孤零零地躺在那。
江求川将东西拿进来,他看着高脚杯里剩下一半的可乐,仰头一饮而尽,气泡的冲劲儿已经没了,只在嘴里留下了淡淡的甜味,他将高脚杯放在身旁的小圆桌上,突然说了句:“家里还有一瓶上次去法国从酒庄里带回来的红葡萄酒,味道应该比可乐好。”
虞亭声音闷闷:“关我屁事。”
江求川关灯走到床边,理所当然说:“你嘴里的更好喝。”
虞亭:“……”
虞亭直接将脸埋进被子里,她心跳得快极了。
好骚一男的。
睡前,江求川声音淡淡:“晚安。”
“嗯。”
虞亭躁动了一晚的心仿佛在此刻平静了下来,她听着耳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头伸出被子。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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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今天江豆豆正式五岁了!
他一大清早就醒了,自己洗脸、刷牙、穿好衣服,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向卧室,他先敲了敲门:“爸爸妈妈醒了吗?”
没人应,他继续敲:“快起床啦,太阳公公都照屁股了!”
睡懒觉的虞亭:“……”
这儿子真是有点爱不起了。
“进来吧豆豆。”
旁边床的江求川翻身下床,将窗帘拉开,阳光立刻充满了屋子。
江豆豆打开门飞奔进来,他趴在虞亭床边,用小手不停的推着虞亭:“妈妈,起床咯。”
他三秒一小摇,五秒一大摇,成功的把虞亭从床上摇了起来,她背靠枕头坐在床上,满脸都是生无可恋。
江求川走到床头拿手机,他转身,低头瞥见虞亭睡意惺忪的脸,他弯下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早安。”
虞亭被惊得瞪大眼睛,瞬间就清醒了。
身边江豆豆高举着手面朝爸爸,把脖子伸得老长,奶声说:“豆豆也要亲亲。”
江求川俯身在儿子肉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江豆豆捂着那半边脸,把另外半边凑到虞亭面前:“妈妈也亲亲。”
一大早上就获得了两个亲亲的江豆豆满脸幸福的捧着脸蛋,一个人坐在床边咯咯傻笑。
五岁的第一天就这么幸福,这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五岁吧!
今天周日,吃完早饭江求川去公司上班。
上午十点有个项目报告会,江求川到时人已经到齐了。项目组长走到他身边说了些文件上的问题,他抬起腰准备走,眼风扫过桌上的一抹橙色,他转身呵斥下属:“是谁给江总准备的笔?再去拿一支来!”
江求川看了眼桌上的胡萝卜笔,淡声说:“不用,这是我夫人送的。”
整个会议室在那一刻瞬间安静了下来,下面的人皆是目瞪口呆,江总刚刚说什么……?夫人?
这一波狗粮吞的猝不及防。
瓯海别墅。
虞亭坐在家里听了一上午江豆豆弹钢琴,他的钢琴老师是天籁之音,他是魔音灌耳。
但是作为妈妈,她还是向孩子积极的表示了她的肯定之情。
“哇塞,豆豆真棒!”
“天哪,豆豆真是个天才!”
“……”
江豆豆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妈妈,声音小点。”
吃完中饭后虞亭陪着江豆豆一起午睡。他下午醒来,洗了个脸,抓了一把奶糖揣在兜里,由王阿姨送着去学书法了。
虞亭找来个垫子在客厅里做了会儿瑜伽,她拿起手机刷朋友圈,看到董云五分钟前发了条朋友圈,看样子是在做皮肤管理。
虞亭给董云拨了个电话,嘟声后很快被接起,董云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亭亭,你不给我打电话,刚好待会我就要给你打电话了。今晚出来吃饭吧,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我已经告诉你哥了,你把求川和豆豆带上,我都好久没看到豆豆了,想死他了。”
董云,一个孙宝。
虞亭连连应声笑:“行行行,带上你的宝贝一起来。你今天去做皮肤管理了,和谁?”
董云笑说:“和你吴姨。”
吴姨是董云的多年好友,两人在读书时就认识了。
“爸呢?最近在做什么?”虞亭问。
董云笑笑:“这个我晚上吃饭和你说,不聊了,我这边忙着呢。”
“行。”
虞亭挂了电话,她沉思了片刻,拿起手机给虞明朗打了个电话过去:“哥,你在忙吗?”
虞明朗淡声说:“不,我天天都在喝茶遛狗,公司没了我也能自己运作下去。”
这反话说得。
虞亭说:“知道您老人家在忙了,我就是打电话问候一下你。”
虞明朗轻哼了声:“你能有这么好心,我做梦都笑了。”
虞亭低笑,这是她第二次和虞明朗交谈,甚至她都没见过这个所谓的“哥哥”,但是脑海中的记忆加上血缘之间神奇的引力,似乎,他们真的已经做了二十九年的兄妹了。
“爸和妈最近怎么了,你知道吗?”虞亭问。
她每次问董云,董云什么也不说。
虞明朗那边顿了顿,开口说:“我也是爸昨天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的,家里发生了点事。”
虞亭急了:“我知道是什么事,你就告诉我结果怎么样?我问妈她不肯说。”
“离婚了,”虞明朗说:“那两个过两天送出国。”
虞亭惊得睁大了眼睛:“真的?”
“嗯。”
“妈有没有怎么样?”虞亭问。
虞明朗:“妈看起来没什么,我每次问她她都是这么和我说的,不过爸好像联系不上她了。”
“行……”
虞亭没有再问,今晚董云让他们过去吃饭,肯定是有事想告诉他们,剩下的她都可以今晚直接问董云。
虞亭收到董云发来的今晚吃晚饭的地址,她转发给江求川,顺便把今晚吃饭的事说了一遍,江求川隔了十多分钟回复了一个“好”。
下午江豆豆回家,听到要和外婆还有舅舅去外面吃饭,高兴得人都跳起来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只要听到去外面,不拘去干什么,只要出去就很兴奋。
临走前,他抓了一大把奶糖揣进自己的小包里,小嘴里念叨着:“豆豆喜欢吃,外婆和舅舅也喜欢吃。”
虞亭看他已经放了小半包进去,生怕最后全进了江豆豆的嘴里,她连忙把小包的拉链拉上:“够了豆豆,我们走吧。”
去饭店的路上,江豆豆让虞亭给他放了一首儿歌,他跟着一路哼哼,这是文文老师今天新教他们的。
路过市中心时,正值晚高峰,堵车堵得格外厉害。虞亭跟着江豆豆唱歌的心情也没了,她无聊的托腮看向窗外,前面还有长长的队伍排着。
她抬头四处看,被马路对面商场大楼上的大屏幕吸引了目光。
大屏幕上在播放一个采访成功女性的节目,而这一期的嘉宾,居然还是个虞亭记忆里有的。
谢颖,女承父业,江城知名房地产公司的女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