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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听得愣了神, 她抓着路尹尹的手笑道,“我们尹尹真是太可爱了。”
“”早知道就叫棉花了,她是脑袋抽了吗, 叫什么儿子。
吃过晚饭熄了灯, 路尹尹就上床去休息。她刚躺下,就听觉地上一阵躁动, 接着好大一个身影跳上床来, 尾巴还不停地摆动,扫得路尹尹一脸狗毛。
棉花强行要睡在晋喻和路尹尹中间,它不停地动,非要开掘出它的床位。好在刚刚把它洗干净了, 睡在床上也不是不行。看它这积极的劲头, 路尹尹识趣地让开了一块地方, 棉花立刻就窜到他们两人中间, 趴着睡觉。
“丝溜丝溜”
路尹尹听到口水声, 她脸色一沉, 想必棉花又在给晋喻洗脸,她要不要干扰一下呢
还没等她动静, 棉花的反应比她还快。它立即转过身来,对着路尹尹的脸又是一阵丝溜。
脸上全是口水路尹尹按着它的脑袋,怒搓狗头, “不要用刚舔完晋喻的口水舔我”
嘟嘟被他们吵醒了, 它似乎意识到了棉花在床上, 它先, “喵呜”了一声。
棉花支起耳朵,回复了“汪”的一声。
“喵呜”
“汪”
“喵”
“汪汪”
它俩没完了还。路尹尹呵了一声嘟嘟,嘟嘟立马噤声,然后她把棉花按下,让它老老实实趴着,别捣乱。
可过不了多久,嘟嘟又来了,“喵呜”声音好委屈啊,就想被欺负了一样。
“喵”
“喵呜”弱小又无助,还可怜巴巴。路尹尹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她摸着黑把嘟嘟从软蹋上抱过来,放在她身侧躺着,嘟嘟才终于不叫了。
一家四口躺在床上,在晋喻和路尹尹之间隔了棉花和嘟嘟。不多久猫和狗都睡着了,路尹尹却还睁着眼睛。
她手痒,想抱着晋喻睡。没了他发热,路尹尹觉得被子都冷了。
早上醒来后棉花已经不见了,只有嘟嘟在贪睡。梳洗一番后,还没坐一会儿,路尹尹就听见棉花在外面一阵,“汪汪汪”
她赶紧起身出去,就看见缩在一旁的晋香,棉花正对着她不停地叫唤。路尹尹摸了摸棉花的脑袋,它才安分了点。
晋香看棉花长得挺好看的,又乖乖地坐在门口看门,她以为棉花被养的很乖,可没想到她刚靠近路尹尹的门,它就一直在嚷嚷,可把她吓坏了。
她只是日常转悠,本来她和路尹尹就坐不了多久,还有棉花在一边气势汹汹地盯着,晋香说了没两句话就走了。
有棉花在身边闹腾,原本该是她躺在软蹋上休息的时间,可棉花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还要时不时舔一波嘟嘟的毛,吵得路尹尹睡不着觉。
不过她看着棉花在闹腾,她倒不觉得生气,反而心情还有点好。就像是原本平静的生活里突然闯进来很多东西,她却莫名地能接受。
大概还是因为在侯府。在侯府的日子她过得都很自在,连带着对侯府的“嫡孙”棉花,对它也能越来越有好感。
棉花吃的贼多,胃口贼好,可它吃饱了它就不能消停了。以前在军中的时候,那地方大,又没人管它,它就能到处野,到处刷存在感去消食。
可在这儿,它只能在房里面撒欢,咬桌子,咬椅子,咬床脚,咬嘟嘟。当然它不敢真的对嘟嘟下口,嘟嘟每次看到棉花都表情超凶的,棉花又不敢惹它,又想在嘟嘟面前刷存在感,它就只有在嘟嘟闭眼休息的时候怒舔猫毛,在嘟嘟醒来之前赶紧蹲回床前守着晋喻,装作无事发生。
要不是嘟嘟还在修养,不能大动,它非得挠死这团棉花。
看棉花实在是精力旺盛,路尹尹怕它一直蹲在晋喻床边哈气,吵的晋喻不能休息。她就把门打开,对棉花说道,“走,出去转转。”
“汪”棉花立刻冲回她的身边,围着路尹尹疯狂旋转,催促着她快点带自己遛弯。
等路尹尹关好门,棉花就率先冲了出去。它走在前面,路尹尹跟在后面,有时候它跑快了,就又折回来看路尹尹有没有跟丢,没有跟丢它又接着往前面跑。
棉花先是在侯府的花园中胡乱打滚,拈花惹草,一度妄图下水摸鱼。在路尹尹的制止声中它就只趴在小池塘边,用爪子在水里疯狂搅和,想捞一条锦鲤上来。
锦鲤们围着它的狗爪打转,似乎在逗它。
已经是晚饭过后,天快黑了,路尹尹带着棉花出来消食,她看着棉花傻乎乎的,就觉得它越发可爱。可是物似主人型
嘟嘟的脾气就很像她,那棉花的脾气不会像晋喻吧。
这么傻的吗。
棉花赖着不肯走,路尹尹就接着在其他地方转了转。她离着棉花不远,在的视线里总能看到那一团白花花的毛团在河边趴着。
突然有人走近,脚步声又重又拖沓,像是个男人来了。
路尹尹稍有戒备,不过这里怎么说也是南威侯府,定不会有歹人敢闯入这里。侯爷选的家丁个个能打,不会有外人来这儿自讨苦吃。
那男人走近了,路尹尹看的更明显。他脚步拖拖拉拉,走一步晃三步,一身酒气,醉醺醺的。这是哪里来的酒鬼
男人也看见了她,夜色下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脸。路尹尹只隐约看到男人的脸部的轮廓,肥头大耳的,她没见过。男人也看见了路尹尹的脸部轮廓,他也是一顿迷惑,他也没见过路尹尹。
“姑娘,你是谁啊看着面生。”他一开口就是酒气冲天,路尹尹退后了半步。不过听他的话他应该是常在侯府住的,也许是晋喻的哪个亲戚。
路尹尹回到,“路尹尹,晋喻的世子妃。你又是谁”
“哦原来是你啊”那男子有点兴奋,“我是晋徐攀,是晋喻的族弟,嫂嫂好,嫂嫂好”
果然来的并不是外人。秀秀提过这个晋徐攀,和那表妹一样,论资排辈,可能八竿子都打不着。不过是被族里塞进来,在南威侯府住着的。
秀秀之前说是因为晋喻昏迷以后,族里才塞进来两个人,说的好听点是以防晋喻有什么不测,怕侯府到时候真的无人继承,到时候就可以把晋徐攀过继给晋言,也不至于让好不容易建立的南威侯府就此垮掉。
侯夫人当然是一口拒绝,她坚信晋喻一定会没事,她也不打算认晋徐攀当儿子。不过现在晋喻毕竟昏迷,族里说是以防不测以防不测,实际上是个什么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若是有朝一日晋喻真的醒不过来,侯府白白送给了这个族弟。那不就等同于族里的人瓜分这块肥肉吗想到这点,路尹尹的戒备之心又上来了。这个表弟和她,不会是一路人。
怪不得敬茶的时候侯夫人没让明香和晋徐攀来。侯夫人每次对着路尹尹说话都是谈笑风生的,可没想到她也是如此不易。
“嫂嫂,你嫁给我世子哥,图个什么呀”他醉气熏天,语气不善,提起晋喻就是一副瞧不起的态度。
“听说嫂嫂是个大美人,明香和我讲了,说你有好看又心善,你嫁给晋喻不是可惜了吗”他走近了点。
“嫂嫂不如跟我吧,啊”他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嘲笑。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就那么肯定侯府会是他的。
“你别过来”路尹尹的语气里已经带着警告,她的暴脾气要上来了。看眼前这人,她觉得侯夫人真是宽容大度,要是她的话,她早就把晋徐攀的腿打折了。
“哟,嫂嫂,脾气这么暴躁”晋徐攀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一点,火光就照亮了两人。
火光中的路尹尹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轮廓还带着些柔和,晋徐攀双眼一睁,“哟真好看比我想的要好看多了”
他已是出言不敬,路尹尹也没那个好脾气。“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看许多。”
“呵我难看怎么,嫂嫂认为我表哥比我好看许多”路尹尹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他竟然够胆说这话。
“晋喻他当然好看,他哪里都比你好看。”路尹尹皱着眉头,对着晋徐攀说,“这里是南威侯府,你吃穿都在侯府,对晋喻这幅态度,你安心吗”
“我有什么不安心的侯府将来不就是我的吗你还指望晋喻能醒他要醒他不早醒了侯夫人生了晋喻以后身体就大不如前,再也没有给侯爷剩下个一男半女,不是我的还会是谁的”
他说完竟然还走上前拉扯路尹尹的袖口,一靠近她,晋徐攀就避着眼睛大呼了几口气,“好香啊嫂嫂”
这时候明香提着灯走出来了,她听见晋徐攀的话,看见他拉着路尹尹的袖子,她脸色都吓白了。路尹尹瞧见了明香,立刻对她说道,“过来帮我。”
可明香似乎愣住了,她半天没动,最后赶紧跑了,说了句,“我去帮嫂嫂叫人”
晋徐攀的笑声在越来越大,路尹尹怒极,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侯府有这种怒火烧心的感觉。在侯府的日子过得太顺了,这时候碰到一个无耻之徒,比她在路家碰到那群人是她更要愤怒。
“啪”路尹尹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晋徐攀的脸上。她好久没打人,技能有些生疏,不过这不碍事,她趁晋徐攀没反应过来时,又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可算把他打醒了。
“你你你打我”
路尹尹又双手拿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地往他脑袋上一砸,那分量绝对是往死里砸的那种。
“你个疯子,你住手”晋徐攀彻底酒醒了,他摸了摸脑袋上,就摸见黏糊糊的血迹,他被路尹尹砸伤了。
棉花听到这边的吵声立刻放弃摸鱼飞奔过来,它看见晋徐攀对着路尹尹表情狠辣,似乎还在威胁她。
“等我当了世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怎么整死你”他捂着脑袋,站起来还要威胁路尹尹。
路尹尹的眼神瞬间变了,她周身已经是杀气腾腾。棉花察觉到了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它立即冲到路尹尹前面,张口就咬向了晋徐攀。
它咬着他的腿死活不松口,晋徐攀不停地拍打着棉花,可它就是不松。正在此时秀秀突然出现了,她看见两人和棉花这种状况,一时之间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担心棉花真的会把晋徐攀的腿咬断,她赶紧抱住棉花说,“棉花松口松口啊”
棉花就是不听。
秀秀赶紧拉着路尹尹的手劝道,“少夫人您快让棉花松口啊它肯定听您的话”
可路尹尹此时脸已经全黑了,她就是不发话。秀秀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她赶紧去请侯爷和侯夫人来。
等侯爷和侯夫人匆匆赶到时,就看见路尹尹正踩着晋徐攀的手掌,不让他打棉花,可棉花依旧咬着,就是不松口。
侯夫人喊了一声,“棉花过来”棉花才怏怏松口,累趴在一旁。侯夫人走上前来握着路尹尹的手,问她,“尹尹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侯夫人,那是侯夫人第一次在路尹尹脸上看到那种表情,愤怒又狂躁,和平时的她大不相同。
“侯爷救我啊嫂嫂她要杀我”晋徐攀已经是被路尹尹吓住了,他看见了侯爷如同看见了救星。听见此话,路尹尹突然低头看他。
他躺在地上,被路尹尹那双眼睛盯着,浑身都毛骨悚然。
祠堂内。
侯爷拿出两根棍子,一根铁棍,一根木棍。两根棍子上都有繁杂的雕纹,铁棍闪着银光,分量十足,木棍是棕褐色,看着很有质感。
侯爷对着两人说,“这是先帝赐给我侯府的,铁棍打恶人,以惩恶。木棍用作家法,以自省。你们老实交代发生了什么,为何在侯府闹成这样”
侯夫人冷着脸问道,“你怎么惹怒了尹尹”
晋徐攀挑挑捡捡,满脸委屈,“嫂嫂勾引我,夜里约我私会,我对她说的很清楚了让她别这样,可她不听,她说她嫌弃世子表哥。最后我再三拒绝,她就恼羞成怒,放狗咬我。”
他已经酒醒了,酒醒了果然就思路清晰许多。路尹尹俯视着躺在地上的晋徐攀,用那种极其嘲讽的眼神。
侯夫人一听就知道他在扯谎,她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路尹尹亲晋喻了,哪里来的嫌弃之意。
“尹尹,你说是怎么回事”
路尹尹从祠堂那一刻开始整个人都是不对劲的,侯夫人觉得她与平时大不相同,可又说不出这不同在哪儿。侯夫人当然是站在路尹尹这边的,她知道路尹尹多少是受了委屈,不然怎么会那般做事,放任棉花咬人。
可她的表情不仅仅像是受了委屈,更像是一种感觉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沉。
“晋徐攀,调戏长嫂,出言不逊,以世子的身份自居,全盘不把晋喻放在眼里,也未曾把侯府放在眼里。狼子野心,狼心狗肺,是个废物。”路尹尹的语气越来越重,她的表情几近嘲讽,“你以为你是谁你谁都不是”
“和晋喻比你哪一点比他好我犯得着勾引你”路尹尹双眼死死地盯着晋徐攀,那种无所顾忌的眼神让他毛骨悚然。晋香不是说她是娇软的大小姐吗哪家大小姐会露出这种要杀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