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央踏入最后面那栋宿舍楼, 就发现了不对。
长长的走廊消失了, 连着这栋楼也不见了。
眼前这是一个两层的平房, 她就站在前面, 房子里还隐约的有灯光, 。
空间发生了扭曲,林宛央可以挥剑斩断联系,不过她手指轻轻的点了下剑柄, 并没有动。
她也想看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倒不完全是幻像,而是几十年前的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情。
林宛央走到了房子的侧边, 躲了了起来, 以免多生事端、
她低头看了下, 墙上写着很多标语。
屋里面传来钝器击打的闷响, 一个男人恶声恶气的说 “你不认也不要紧,明天马上要死,便宜了你。”
“我没做错什么。”
“可是你的根就是坏的, 你身上流的血是邪恶的”
浑身是血的一对男女被拖了出去。
林宛央跟在这群人身后,从几间房子里陆续被拖出了二三十个人。
最小的才四五岁, 最年长的已经六七十岁, 每个人都是满脸的惊恐。
他们被十几个凶巴巴的人,赶到了一个才挖好的大坑前面。
女人抚摸着儿子的脸, 她是下午被叫来, 全家押到这里,她早就有不好的预感了, 到底还是来了。
治保主任上前一步,已经宣布了他们的罪状,死刑。
每次叫到一个名字,几个男人拖一个人出来,他们满脸的正义,挥起柴刀朝罪犯的头砍去。
地上很快喷溅上了一大堆血,那些人都被踢到了坑里。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坑里就堆满了尸体。
女人被叫到名字,她的一双儿女哭得撕心裂肺,她本来想分辨,自己没有错。
但是想着他们来要大人的命,孩子应该不至于,不会那么狠心。
所以她不能辩解,不能反抗,只有什么都配合,不激怒这些人才能让孩子活命。
女人走到了天坑边,只感觉到头上一痛就倒了下去,然后她发现自己想岔了。
那两个孩子被吓到到处跑,孩子再怎么样也是跑不过大人,不过是被已经按在脚下的猎物。
耳边都是两个孩子的尖叫和哭喊声。
不一会儿她的而两个孩子都被丢进了天坑
这个坑就像是怪物的嘴,吞噬了无数人的命。
女人伸手摸过去,旁边都是冷冰冰的尸体,她没有当场死,两个孩子也没有,只有丈夫当场就没了气息。
只是这个坑太大,她们爬不上去,只能浑身是血躺在尸体上等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大女儿开始哭着叫,妈妈,很饿,我很口渴,妈妈。
她喊了一会儿,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然后“扑通”倒下,她睁着眼睛,再没有声音了。
女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平时爱干净的女儿脸上都是血污,下周就是她十一岁的生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小儿子,小声的哭喊“我疼啊,妈妈,我为什么还不死,我浑身疼啊。”
小小的手,拽着她的衣服。
女人的眼泪凶猛的流了下来,她安慰对方说快睡觉,睡了就不疼也不饿了。
一会儿,小孩子也没声音了,她颤颤巍巍把手指放到对方鼻子下,没有气息了。
女人坐了起来,她知道自己马上也要死了。
她愤恨的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丈夫和儿女又做错了什么。
她心里真的好恨,恨极了这个世界,不公平啊。
心里滔天的恨意,支撑着她开始四处的摸索,然后摸到了个死人身上的水壶,用力的灌了几口,实在太饿了,浑身都没有力气,不能这么死了。
至少不能现在就死了。
她爬到了丈夫身边,抬起对方的手,用袖子擦了擦对方的手臂上的血迹,然后舔了舔嘴唇。
女人又躺了会儿,喝水吃东西后,恢复了体力把旁边的尸体都搬过来,她踩着尸体一步一步往上爬。
这时候天亮了,这个靶场的田埂上,田里都是尸体,血染红了大地。
面前又换了个场景,看到一群穿着打扮文质彬彬的,被推到了最前面。
那个治保主任宣布了几个人的罪状,以及死刑的审判结果,这些人就被用绳子套住脖子,然后几个男人一起拉绳子的另一端,把活活吊到树上,不过两分钟不到就没了挣扎。
一棵树上全是尸体,那些人走了后,老鼠从洞里出来开始啃食尸体。
而那些吊着的十几具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们对林宛央露出了笑容。
林宛央知道这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自己阻止不了,她现在明白了,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怨气大到可以扭曲整个空间。
这些大多数生前都是温顺恭良的人,死后才会触底反弹,彻底变成厉鬼。
治保主任有一次宣布这次犯罪人名单,他满脸得意,但看到坑边的人头却突然愣住了。
八个人头,那是他的父母、老婆和五个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家人不是应该在家,吃着自己努力工作,换来的大米和猪肉。
本来应该已经死的女人,躺在人头旁边露出了笑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她是乘着那位治保主任,连夜去逮捕人的时候,潜入了他家。
这些人分别睡在两个房间里,她摸着黑一刀一个,原来真的会上瘾。
她很费力的才把这八个人头带到这里,真的很沉啊。
女人本来可以逃跑,可是儿女和丈夫都死了,她能去哪里呢不如一家人团聚。
而且她已经没力气了。
女人看着人,却已经没有气息,死不瞑目她要永远记住这张脸。
治保主任当场就疯了,他本来是个偷懒耍滑的混混,上面有指标说必须清理多少人。
原来的主任下不了手,被他乘机跳出来,说对方是对那些人抱有同情心。
他带头了主任,然后取代了这个位置。
这些被抓来的人,大部分人都是他举报的,只有这样才能稳稳的坐着领导的位子。
没想到,举报让他全家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