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你看, ”风逐云看着江行云说, 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 背对着众人的他看起来是少有的温柔可亲,只是除了江行云,无人得以窥见这温柔的一面。
“我说了这是支残次品吧, ”他轻声说道。
江行云看了风逐云一眼,表面看来无动于衷。
而后,他稍稍侧身, 当着众人的面把握着的右手松开,那支精致的白玉兰花已经化成了一堆灰, 他把手掌覆过来, 手中的灰随着他的动作而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地面上。
甚至有几末还沾到了他玄色的衣袍,他漫不经心地拂了两下, 低头看着那几乎融入了地板中的灰,嘴角掀起了一抹笑容,再抬头时那抹笑容已经没有了。
他无视了众人有些异常的神色,轻轻地睨了一眼站在楼星河身边的侍者, 吩咐道:“把楼少爷的灵石双倍奉还,另外任楼少爷挑选一件三阶的法器, 以表我们多宝阁的歉意, 再有, 下次像这样的残次品就不要摆出来丢人现眼了。”
那侍者虽然满头雾水, 却非常会看眼色行事, 所以他恭敬地应了一声, “是,少主。”
“慢着,”楼星河满脸不悦,一双桃花眼凌厉地看着风逐云,“虽然是个残次品,但是我买了就是我的东西,谁允许你私自动我的东西了。”
楼星河厉声质问着风逐云,多宝阁的少主就可以罔顾别人的意愿吗?
同时他的心头涌上了一股巨大的屈辱感,这分明就是在当众下他的面子!
风逐云看着楼星河,嘴角扯起了一抹笑意,但是眼里却没半分温度,“虽然是楼少爷的东西,但是我也有责任保住多宝阁的名声,总不能让区区一支簪子堕了多宝阁的声誉吧,人人皆知我们多宝阁只出精品的,怎么能让这样一件残次品流出去呢?”
“何况,我们还以双倍的灵石灵石以及同等级的法器偿还给楼少爷了……”
说到这里,风逐云顿了一下,略带凌厉的丹凤眼扫过在场的人,笑道:“诸位都来说说,我这做法可有不妥当的地方?”
“用一个残次品换来双倍的灵石和三阶的法器,要是我就很愿意了。”
“对啊,风少主也是为了多宝阁的声誉,楼少爷还是算了吧。”
“不过,刚才楼少爷不是把这支簪子送给那位姑娘了吗?风少主不妨问问那位姑娘的意见。”
……
风逐云漠然地看了一眼楼星河有些铁青的脸色,笑着回了一句,“这是自然的,小姐的赔礼也应当要的。”
还没等江行云回话,楼星河就先说了,只见他当着风逐云的面冷笑一声,十分讽刺地说,“叫什么小姐,她又不是你的小姐,何况风少主不知道修真之人都是称呼道友的吗?”
她就是我的小姐,风逐云负在身后的手背隐隐又青筋突起,狭长的凤眼落在楼星河身上,眼里有过一闪而过的阴沉之色。
楼星河算什么东西,没了楼家在背后支撑,他楼星河也只是个废物罢了。
这样的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站在小姐的身边,风逐云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升起了一股嗜血的冲动,他的眼神落在楼星河高高昂起的脖子上。
那段脖子细长,优美得像天鹅颈一样,但是当把这段脖子从头颅上拧下来的时候,不知道它还能不能维持着这种美丽的姿态。
风逐云甚至能想象到那还是温热的鲜血沾到手上的感觉。
那种不光彩的、妒忌的心思像密密的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只容得下一丝名为“江行云”的光通过,所以即使他恨不得楼星河这个人从世界上立刻消失,也不会轻易下死手。
因为只要是小姐不喜欢的事情他都不会做……
只除了爱慕她这一件事。
在这瞬息之间,风逐云想了很多,只是无人从他从容的神色中得知他的心中隐藏着何等阴暗的心思,只听见他回了楼星河的话,声音不疾不徐,“这只是蓬莱岛对年轻姑娘的一种称呼而已,我也只是顺口说了。”
楼星河发出一声冷哼,“我可不管这是哪儿来的奇怪称号,也不管你们多宝阁要赔我多少灵石以及多么稀罕的法器,我就是喜欢那支白玉簪子,以及你们多宝阁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毁了我的簪子?”
他的语气里就是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意思。
“哦?”风逐云轻睨了楼星河一眼,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语气词,“那你想如何?”
“除非风少主给我道歉。”
自觉受了一番屈辱的楼星河,怎肯轻易罢休,如果风逐云不给他道歉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多宝阁又如何?红叶夫人又如何?
明明是他先不对,凭什么要我退一步?
此时生而高贵的楼星河还不懂何为示弱,因为他十八年的人生经历里还从没遇过能让他低头的人。
楼星河话音刚落,周围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远远地望着他们两人的薛半凝饶有兴趣地挑了下眉,她自然也没忽略一直在角落边那个保持沉默的蓝衣女子。
虽然她也确实是没有什么插话的机会,但是如果想说什么的话,是不必费心找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