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帐篷区时,有个人迎面走来,姜芮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像刮刀一样在自-->>
己和乌尔汗身上刮过,然后才俯身行礼。
会这样不情愿,又似乎对乌尔汗不满的,难道是——
“奥格勒。”乌尔汗喊出对方的名字。
姜芮记得他就是前汗王长子,阿茹娜口中实力掺了水的狄族第二勇士。
“你要出去?”
奥格勒垂着眼睛道:“是。”
“你去山的北边看过了吗?我们之前打赌,你输了。”
奥格勒脸色一下发白,牙关紧紧咬住。
乌尔汗仿佛没看见,说完这两句,径自和姜芮继续往前走。
两人打哑谜似的,不知说的赌约是指什么,姜芮并未多问,他却主动说道:“翻过远处那座山,是一群狼的领地,头狼年纪大了,有一匹公狼经常挑衅它的地位。奥格勒觉得它会成功,我认为头狼依然是狼王,我们打了赌。”
“所以那匹狼失败了?”姜芮接着他的话。
乌尔汗颔首,“对,今天早上我骑马去找那群狼,头狼还在,狼群中没有那匹年轻的公狼。”
姜芮猜测:“它被驱逐了吗?会不会跑到山这边来狩猎?”
“不,”乌尔汗看她一眼,语气平静,“它被杀了。”
在狼群里,公狼挑衅头狼只有两个结果,一是成功了,狼王受伤被驱逐,孤独等待死亡来临;二是失败,公狼被杀死,如果是缺少食物的季节,尸体还将被狼群吃掉。
难怪刚才奥格勒脸色那么难看,姜芮心想,若只是一个普通的赌约,断不会到这种程度,那匹年轻公狼和头狼,与奥格勒跟乌尔汗如今地位多像,唯一不同的是,头狼年纪大了,乌尔汗却正值青春鼎盛。
姜芮觉得,尽管狄族的人看起来都十分拥护乌尔汗的王位,但肯定还有属于前汗王的势力对此心怀不满,特别是奥格勒,毕竟他曾是距离王位最近的那个人。
要是从来没有看见过希望,也就不会生出奢望之心,就像普通的狄族人,不会觊觎王位,也不会关心是谁在争夺王位,只要坐在上面的人实力足以服众就行,所以他们才如此诚心爱戴乌尔汗。
但对于奥格勒来说,乌尔汗却是他的对手,甚至是死敌。
这样看来,她觉得昨天那场刺杀,幕后那只手是谁可以猜到了,奥格勒即便不是主谋,也是顺水推舟的从犯。
在距离狄族王庭那么近的地方,要不是有内应,那些所谓的劫匪怎么可能混入?
至于对方的目的,也好猜测,北狄和中州和亲,肯定会影响北方其他部落的利益,只要杀了朝阳公主,再嫁祸乌尔汗,说他不愿意娶中州女人,所以在王庭之外将人杀了,如此以来,便能再次激起两方的战火。
其他部落就可以趁火打劫,堂而皇之侵占狄族牧场,至于奥格勒,他大概是等着乌尔汗去打仗的时候,从后方鸠占鹊巢,霸占王位。
不得不说,能想出与虎谋皮这一招,他果真是个实实在在的、目光短浅的蠢货,难怪会输给乌尔汗。
乌尔汗也正在想这件事,他看着姜芮,语含歉意道:“昨天那些劫匪与奥格勒有关,可是我不能杀他给你报仇。”
姜芮并不意外,且不说刺杀并未成功,就算成功了,乌尔汗若想杀奥格勒,只怕也难以过族人那关,她记得狄族似乎有条组训,永远不能把刀刃的方向对准自己的亲人。
乌尔汗本还有话要说,想了想又咽下,打算当成给阏氏的惊喜。他是不能杀奥格勒,但他可以杀了奥格勒的师父,只要没有那个诡计多端的老头子,奥格勒就是折断翅膀的鹰、拔了爪牙的狼,一个废物而已。
他准备在婚礼庆典上割开那老头的喉咙,用他的血庆祝阏氏的到来,她应该会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