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砸到了陈清焰的胸膛上,随后,掉在脚下。
然后跑到鞋柜边换鞋,她一点都不想看陈清焰现在的表情,陈清焰把信捡起来,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去,按住的是脚踝。
“程程,我写信是因为我想写,不是追求你的手段,它没有任何技巧也没有任何作伪的成分。”
陈清焰边说,边把信重新塞进她的包里,眼睫垂下,在脸庞上有小小的一片阴翳,“你可以踩踏我的心,像我以前对你那样,但你不能不要我。”
他说完,站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发箍上的蝴蝶结,忽然俯下身,在简嘉受伤的唇上烫下一吻,轻轻掠过,陈清焰怕弄疼她。
“我不会再相信你。”简嘉抖了下,她坚决地推开他,打开门,外面贴着墙壁立着个人影,是周涤非。
这个时候,电梯门那恰巧打开,周琼从里面走出来。她一愣,因为周涤非在那非常抢眼,尽管,多年没见,周琼还是一眼认出了记忆中的邻居姐姐。
眼前的这三人,每一个,她都认识,都颇有渊源。
“程程别怕”周琼反应过来变得怒不可遏,她把简嘉拉过来,瞪着这对无耻的出轨男女,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交替,闪着愤怒的光
“你们要不要脸啊欺负人年龄小是不是对,程程还真是比你们年轻,人都说不要脸要趁早,好歹有年少无知这块遮羞布,你们倒好,唉你俩加一起年过半百了吧,马上得三高的年纪了吧合起来欺负一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特有本事是吧陈清焰,我可去你的老男人瞎几把爱情故事吧”
周琼像机枪扫射,不管放没放倒对方,扫射完,她目不斜视拉着简嘉去狂按电梯键。
简嘉抖得厉害,她被周琼紧紧牵着手,满脸憋得通红。她心跳的特别快,这样的交锋,她一辈子也做不出来,很难看。
偏不巧,电梯总停在某一层上不来,周琼踢了下墙,骂说“麻痹的,烦死了”
透过电梯的按键,陈清焰的身影走过来,简嘉看到了,她忍无可忍转过脸
“你别靠近我们”
陈清焰像没听见,眼帘下聚集起乌云,他只看着简嘉“程程,我没有对你说谎,相信我。”
什么狗屁男人
周琼替简嘉把陈清焰狠狠朝后搡走,是朝周涤非那个方向,她要气炸了
“陈清焰,你狗改不了吃屎我居然差点信了你真会改邪归正,你们这对贱人去死吧”
嗓音尖利,直朝人心房上划。
“琼琼”简嘉终于忍不住红了眼,她去拽回周琼,“我们走吧,别骂了”她觉得自己特别丢人现眼。
电梯门开了,周琼拉起简嘉,立刻进了电梯把1楼的键按的啪啪响,但要合上的刹那,硬生生被陈清焰掰开,简嘉脸煞时白了,她拼命去按开关键,等电梯重新打开,毫不犹豫给了陈清焰一巴掌
“你疯了吗你不怕你的手被夹断”
她真的生气了。
陈清焰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手。
但他却不说话,黑眸隐隐发红固执地盯着她,表情冷似寒冰“如果你不爱我,我的手断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两人都在彼此的瞳仁深处成像,犹如一个巨大的伤口,栖息在那。
电梯门缓缓又关上。
陈清焰没有追下去,他回过身,戾气十足皱眉看向周涤非“满意了你有病看病好吗”
话一出口,立成。
周涤非面色惨白,她不能置信地看着陈清焰,十年最终轰的一声彻底绞碎她的面孔。
两人都安静下来。
不过几秒,陈清焰察觉到自己失言,他眉头始终舒展不开,走向周涤非,低声道歉
“对不起,我”
他露出疲惫的神情,一顿,“错都在我,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涤非,请和我保持距离好吗离开我。”
他是医生,周涤非始终是病人,刚才的措辞,陈清焰知道自己和那些歧视抑郁症患者的人没任何不同,他违背了自己的职业素养和职业道德。
周涤非眼角掉下一颗颗泪珠,她伸开手,抱住陈清焰,但陈清焰随即拿开她环上腰间的手,拒绝说
“涤非,我要和程程一起生活,我想过正常的日子,有妻子,有孩子,事业家庭缺一不可,我们不可能了,你能不能明白这一点好,你不明白也不重要,今天的局面是我自己种下的恶果,我承担,我们放过彼此好吗”
“为什么”周涤非失神看他,嘴唇几乎咬出血,“你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了陈清焰,你也是那种上过女人腻了就可以随手扔掉的男人吗”
陈清焰蹙眉抚了抚额头。
那些日日夜夜所受的煎熬和痛苦,因为爱情本身带来的变异,都成废墟。爱尚且不能治愈的,所有的药物也不会治愈。
十年里,陈清焰带她去旅行、看医生、买所有花心思的礼物做一切能让她快乐的事情,但无功而返。
“你也觉得我活着很多余对吧”周涤非凄楚地笑了,她退回自己的世界里,关闭上所有大门,“你不要害怕,我不会纠缠你,今天,意外见到你,其实只是想”
陈清焰抬眉看了看她,在等她把话说完。
“没什么,我尽快搬走,我没什么要说的了。”这是周涤非这一次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她笑笑转过身。
留给陈清焰的,是清瘦到飘渺的一个纤长身影,像黑色幽灵,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
此时,他的手机响起来了,接听完后,陈清焰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说“好,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