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陈清焰不眨眼地看着自己,简嘉避开,被他一手定住脸庞
“为什么不敢看我”
两腮被他用拇指和食指捏的变形,简嘉瞪他,瓮声瓮气的“你弄疼我了。”
嘴角有伤,陈清焰下手有数,只是,简嘉看起来像个嘟嘴的孩子。
“我没有事了,今天,约你出来就是告诉你我论文的事。”他松开手,眉头微微皱着,局面似乎更糟糕。
两人回到车里,陈清焰却迟迟不发动车子,两人之间仿佛隔着巨大的一条河流,他要泅渡过来。
“你有话想问我,程程,为什么不问了”陈清焰打破沉默,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没什么好问的。”简嘉歪过头,看黑下来的天色,随后,罕有的低头玩起手机。
其实,她没有跟人聊天时玩手机的习惯,除非独处,否则玩手机这个行为总让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觉得非常失礼。人与人,面对面时应该用言语交流,而不是沉浸在手机虚渺的世界。
但此刻,她需要看起来毫不在乎。
果然,同样没有玩手机习惯的陈清焰把她手机拿走,这是周琼不用的一部旧手机,临时应急。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我想,你应该不想听我细说我跟别的女人的故事。我从你要离婚的那一刻,就不想离,当时没有细想。”陈清焰的声音慢慢从黑暗里浮上来。
“我只知道自己不想和你分开。婚礼当天,你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真的想过要和你厮守下去。但她突然自杀,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当了背叛者,这件事,我没有任何可推诿的地方,是我的错。”
车厢里安静,唯独他的措辞清晰。
“我想和你在一起,程程,我渴望见到你,每次想到你,总是情不自禁制定许多计划。很多事,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会索然无味,你让我对未来充满期待。”
他一个人唱着独角戏,丝毫不觉尴尬,简嘉抬眸回望他“你可以抛下她,也可以抛下我,陈清焰,你不值得被人信任。”
简嘉说这话时,脸上布满深深的怀疑。
“我努力过,我认定一个人会全力以赴,这一点从没变过。我跟她,不是你想的始乱终弃所谓痴情女负心汉,”陈清焰闭了闭眼,“我大你十岁,程程,在遇见你之前,我不可能是空白的。我们遇见了,现在,想把之前擦干净,全身心对你,事情就是这样,我对你没任何隐瞒。”
这些需要消化,简嘉迷茫地看着他,说“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时,你不爱我,我们刚离婚,你就爱我你以后又遇见了别人怎么办”
“我写给你好吗我一直没有写,是怕你不爱听,我自己也不愿意说太多过去的事。”陈清焰伸出双手,捧起她脸,指腹轻轻摩挲着,“遇见你,我这一辈子足够幸运,我不需要别人。”
“你们两年里写了103封信,是你医院的名字。”简嘉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晶晶的东西,她微微颤抖。
“不要跟她比,她过去了,程程,关心我们的现在好吗”陈清焰把额头抵在她额尖,两人离的近,呼吸交错,声音低靡。他一直缓缓厮磨着她,用肌肤。
车厢里气氛暗流涌动,情愫被一点一点催发。
简嘉的心跳再次被他带起来,口干舌燥,她抬起手,按在他手腕“你让我想一想,你不能总逼我做决定,我害怕”
简嘉像小兽一样慌慌张张想躲他,陈清焰不让她跑,近似耳语“我知道,我会等,等你愿意重新看到我。”
“你开车吧,我们回去。”简嘉为他强烈的气息而心神紊乱,她缩在副驾驶,陈清焰吻了吻她的眼睛,给她系上安全带。
到103的公寓,他牵起她的手,低声说“你的光盘在我那里,我拷贝了一份,对不起,当时我骗你,我想留你的东西只能这样。”
简嘉微微吃了一惊,她捶他两下“你总在骗我。”陈清焰捉住她的手,挨到唇边,他心跳加快忍不住把人拥在怀里,“我想要一个小程程,名字我已经想好了。”
呆了片刻,简嘉反应过来红着脸挣扎用包砸他“你不要脸,你年纪大急着生孩子,我才不要现在就当妈妈”
陈清焰眼睛带笑,他说“这件事,我们可以商量,你知道,如果你到我这个岁数再生,我五十岁了他才在读小学,万一被其他小朋友嘲笑是爷爷来接送怎么办小朋友自尊会受伤的。”
不知不觉,话题被陈清焰牵着鼻子跑偏,简嘉推开他“你喜欢生找别人去”
她心口也狂跳,他太不要脸了,谁要跟他生孩子
“你还我光盘。”简嘉理了理头发,她跟着陈清焰上楼,进家门的那一刻,陈清焰忽然把她压在墙上,在她耳畔说
“我只跟你生孩子,程程,我爱你。”
他成了告白狂魔,屋里没开灯,黑暗里,简嘉习惯地攥紧他衬衫被温热的呼吸弄得头皮发麻,陈清焰像波涛汹涌下的暗礁,狠狠地撞到她,让她搁浅。
随后,用吻围剿她。
简嘉勾着他脖子,被碰触到敏感的耳垂、脖颈,她整个人像松软的架子,一下散在陈清焰身上。
熟悉的身体,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韵律,简嘉惊慌地错开陈清焰滚烫似熔浆的唇“我要回去”但陈清焰吻的太细密绵长,两人发热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陈清焰比她更熟悉她自己的身体奥秘,他像一条鱼,会穿过翩然的水草和细腻的沉沙,保持着和她灵魂深坠一样的速度,游到穴口。
他从上到下地摸她,把自己当做一片青痕,固执地留在她身体上。
“程程。”陈清焰低哑地喊着她乳名,有种温柔的张扬热烈,简嘉被他吻的蜷缩,“你不爱我”,她收拢又舒展着身体潦草地怨他。
滑腻如一尾长鲸脊骨的背被陈清焰一顺到底,他心里吃痛,疯狂吻她,在把简嘉送进自己身体的刹那,也只是又喊了她一声“程程。”
他像受伤的雄狮,又像不可逆的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