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乐这样解释的特利悉那说道
“果然是虚伪的佛者。”
觉着身体正常了一些的安乐, 也没有立刻从小溪里出去, 她一边撩些水往自己身上, 脸上,在听到特利悉那的说法之后,沉默了一下, 然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其实,如果从圣佛云乡的角度来看,他们做的没错。”
“嗯?”
神魂中听到安乐这样说的特利悉那却是有些不解, 这位活了很久的爱欲之主,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修炼和完成魔佛波旬的任务上, 欲界毕竟不是正道,对于正道的‘潜规则’,她了解的也不多, 但是她清楚安乐是什么样子的人, 看待问题一直极为冷静的安乐,不可能会对圣佛云乡说好话, 所以不明白的她立刻开口问道
“为什么?”
安乐也没有隐瞒, 直接对着对方解释道
“如果要说的高大上一些, 那就是道不轻传。而说的透彻一点儿, 就是培养弟子的成本问题。”
“成本?”
“对。”
回答着特利悉那话的安乐, 对着自己撩起来的水珠注视着,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但这并不影响安乐回答特利悉那的问题
“培养一位强大的修者, 必然需要足够多的资源,这样的资源包括了方方面面,从打基础到修武需要的神兵利器,从入门的法术到后期的灵脉,其中耗费的资源和时间何其多。在修者没有成长起来成为本门派的助力之前,因为某些原因陨落了也罢,可如果这个弟子在修成前后,突然叛逃,成为了邪魔歪道,甚至反过来攻击本门派呢?”
“这其中耗费的资源乃至于时间,可不仅仅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么简单。”
这样的说法,特利悉那也挑不出什么错误
“这……也是。”
安乐双手合实,掬起来一捧水,但是水又怎么可能在人满是缝隙的手掌中留住?捧起来的水,要么是顺着手腕滑落,要么是一滴一滴的从安乐手指中落入下方的小溪中,安乐也不耐烦的,一次一次的掬起来一捧水,任由它滴落在地上,她一边这样做着,一边回答道
“正道又不会向欲界这样,能够保证本门弟子不会成为对准自己的刀子,更何况人心百味,有人表面一副君子之相,内里却是十足的小人,如果真的对着自己门派捅了刀子,他们怎么能受的住?”
“从内部的崩毁,才是最恐怖的危难,也最是难以防守的危难。”
特利悉那思索着,赞同了对方的观点。
“你说的没错。”
“除了防止招收的弟子是个小人之外,防止自己钦定培养的弟子心性不正有入魔成为邪魔歪道,危害中原武林,也是一个重点。”
安乐注视着水滴落在平静的水面,立刻被接纳,融合的现象,思索着,同时继续说道
“所以,他们必须在培养弟子之前,去挑选品行绝对足够优良的弟子。至于弟子的资质,虽然资质同样足够重要,但是资质分辨起来极为容易,看根骨,看悟性……这些用不了多少手段就可以试探出来。可品行却不是。毕竟……人是一种虚伪的存在,他们会演戏,会欺骗……会做很多事情迷惑你的想法,以达到他的目的。”
神魂状态的特利悉那团成一团,剥离掉那身强大的功体之后,在没有任何力量依靠,在思考上去判断一件问题上的时候,特利悉那再看起来单纯了许多,在听过安乐的解释之后,她也能接受这个逻辑,但是并不愚蠢的特利悉那立刻发现了一个重点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事情,只是对你的‘测试’?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如此愤怒?”
不同在外人看来安乐只是泡进小溪,在平复身体的燥热的行为,就在安乐身体内的特利悉那,对于安乐的情绪波动感觉才是极为清晰的,因为愤怒,安乐的神魂都开始晃动,乃至于容纳神魂的灵台都变了模样——
气成这样,又怎么是安乐说的,这只是一场测试而已?
而对于安乐来说,特利悉那发现自己话中的不对也是正常,能达到爱欲之主的高度,就代表她在智商方面没有问题,至于现在稍微显得有点单纯——
南方人到了北方人,哪怕是买个菜都能冒出无数笑话来呢,不同环境下的潜规则,不经过明白的人讲解或者给她足够的时间观察,谁能发现的了?
身上的燥热早就消失,暂时封印功体的安乐其实不应该继续泡着冰冷的溪水。因为她极有可能因为凉水而感冒生病,修者并非不会感冒,甚至这样生病会比普通人更为麻烦。但是看着水面出神的安乐,并没有从小溪里出去,她甚至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水面上,不过,安乐还是继续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因为手段,你不觉着,这种手段有些太下作阴损了吗?”
只知道各种刑罚的特利悉那,对此并不解的问道
“下作阴损?”
“这种手段,无异于是直冲着我的死穴而来。我修行的十戒和三愿是我提升功体的基础,一旦被破……其实在旁人眼里,无非也就是挨一些骂名,甚至我借此还俗,嫁给那拈花公子也没什么大问题,若真是有心向佛,在家里成为供养佛修的居士,如同世智辩聪·未居士一样也不是不可………这样看起来问题不大,毕竟这世道对女性又残忍又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