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时候还没什么味道,但到了四点多的时候,汤汁完全煮沸,卫老太时不时往里面加点开水,硬是将切得齐整的肉块炖了个酥烂,香味也已经飘遍了军属大院。
炖肉的杀伤力可比炒菜大多了,卫老太炒菜的时候,多数人只是将脸贴在玻璃上瞅,但炖肉时,许多人家已经被馋的腿不听话了。
大人尚且如此,小孩就更不用说,那些嘴馋的小孩早就被肉香味馋的满军属大院乱窜了,挨门挨户地趴着门缝闻,想弄清楚这肉香味是从哪家来的。
那好多管闲事的马大姐拖着疲累的身子从蓉城蹬着自行车回来,饥肠辘辘,一进家属院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肉香,她的肚子大声叫了几下,饿得头晕眼花的她强撑着精神把车立在墙头下锁好,回家喝了一口热水,然后便出门调查肉香味的来源了。
其实也不用调查,她站在楼梯口上一看,就卫大柱家门口蹲着一堆孩子,肉香味的来源不言而喻。
“这谢大夫究竟是搞什么之前不好好的么,现在突然就搞起享乐主义之风了”
马大姐嘀嘀咕咕地走到卫家门口,把门拍的咣咣作响,“谢玉书,开门,全国上下都在省吃俭用,你怎么还搞上奢靡享乐之风了你这是犯错误听到了吗快开门”
马大姐的声音响起时,躺在床上歇身子的卫老太眼睛一眯,杀气腾腾地坐起身来,她没有急着开门,而是问卫国健与卫国康兄弟俩,“那招人烦的苍蝇是不是就是门外这个”
“就是她奶,好好教训她揍得她满地找牙再也不敢来咱们家找茬”卫国康满脸兴奋。
卫老太语重心长的同卫国康说,“国康,你不能有这么危险的想法,现在是新时代了,咱得讲理,以理服人,明白么你们兄弟几个在家里等着别出来,门外的苍蝇交给奶来拍,小孩子别出来掺和,明白不”
卫国健与卫国康心里好奇卫老太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却不敢违逆卫老太的意思,只能抓心挠肺地在屋子里等着,将耳朵尽可能地往门口凑,想要听听卫老太的威风。
卫老太没有让两个孙子失望,她把门拽开,冷不丁地问,“拍什么拍,不是你家的门不心疼啊,拍坏了你给陪呢扰人清梦的狗东西,闲的没事干了吃饱了撑的,跑人家门上来吵吵闹闹,能不能有点素质”
马大姐“”这是从哪儿杀出来的凶悍老太太,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呢
盯着卫老太的脸瞅了好一会儿,马大姐愣是没有看到半点儿熟悉的地方,她咬牙忍气问卫老太,“我也是军属大院的,今天来找谢玉书,谢大夫在吗”
问这话的时候,马大姐忍不住探头往卫家屋子里瞄了一眼,心道,“这肉炖的真香啊”
“瞅什么瞅贼眉鼠眼的。”
卫老太把脸一拉长,立马就变得凶神恶煞起来,她问马大姐,“你找玉书有事儿这么大人了,能不能有点脑子,玉书几点下班你不知道吗现在这个点儿,她还在卫生队上班呢,你当谁都和你一样,日子泡在盐巴里,差点闲死”
马大姐在军属大院里呼风唤雨、作天作地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人怼的这么惨过
如今卫老太毫不客气地怼了她两次,马大姐心窝子里的怒火也被勾起来了,她斜眼看着卫老太,“你是谁呢怎么从没在军属大院里见过你让开,我要同谢玉书说话。”
“我是谁”卫老太冷笑,“我是谢玉书的婆婆,卫大柱的妈”
“怎么,听不懂人话是不都同你说了,我儿媳妇在卫生队上班没回来呢,你往屋子里瞅啥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正经玩意儿。是不是惦记上我们家东西了”
冷不丁就被扣了顶盗窃的屎盆子,马大姐顿时就不依了,“我说老太太,你能不能讲点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惦记上你们家东西了”
“两只眼都看到了,你没惦记上我家的东西,那往屋子里瞅啥我家有你啥东西落下了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然你就是偷儿趁我家玉书不在,过来想偷鸡摸狗,对吧,没想到军属大院也出这种偷鸡摸狗的渣滓呢”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