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对猎人协会的计划没有什么兴趣,他自认不太适合拯救世界这项伟大的活动,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直接把酷拉皮卡打包带走。
不过此刻他倒是无比感激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的到来。
“……知道了吗?回去之后好好学习。”酷拉皮卡舔了下唇, 还有些意犹未尽, 但尼特罗会长到了, 现在不是跟佐助讲道理的时候。“你好好想想我的话。”他揉揉佐助的头,“我先过去一下。”
酷拉皮卡面上有些疲惫。自进入东果陀,计划已经换了好几次, 变数太多了。现在看来, 他昨晚想了一夜的新计划又要作废了。
酷拉皮卡离开之后佐助还呆滞的坐着,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白水蛋, 已经凉透了。他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 一撮翘起的头发在冷风中摇摆, 落寞又萧瑟。
巴娜看了一眼佐助,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 转身跟着酷拉皮卡一起走了。
“好可怜呢,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佐助这个样子。”小樱同情的说。
“被打击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啊。”鸣人感叹, “哥哥果然是一种可怕的生物,”他扫了一眼鼬,摇头晃脑的说“各方面都是。”
“不过为什么我会觉得很开心?”小樱克制不住勾起嘴角。
“果然我和樱酱心有灵犀呢, 我也觉得很开心啊。”鸣人乐呵呵的说。
佐助幽幽的看过去, 两人迅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讨论刚刚捡到的蛋究竟是什么动物的。
“说不定是蚂蚁的呢。”佐助突然说, 又啃了一口白水蛋, “多吃点, ”他劝小樱和鸣人,“也算是为消灭蚂蚁做贡献了。”
吃不下去了……
不止小樱和鸣人,就连鼬都默默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水煮蛋。
“……应该不会吧……”鸣人笑容僵硬,“已经变成……”他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一路上见到的那些奇怪生物,“那个样子了,还能……”他觉得嗓子里难受得很,刚刚咽下的早餐在喉头翻滚着,蛋黄的醇香似乎也变成了另外的味道。
“神奇的大自然无所不能。”佐助淡定的又磕破一枚水煮蛋,“啊,真想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蚂蚁产下的蛋呢。”他冷漠的说。
“不要胡说啦佐助,这是安达莱兽的蛋。”小杰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瘦高的男人。“这是凯特。”他热情的介绍。
佐助慢吞吞看了叫凯特的男人一眼,视线在凯特那头飘逸的金发上停留了片刻,目光又晃晃悠悠的滑开。那边的人堆里,酷拉皮卡微皱着眉在说着什么,哪怕他很年轻,在那个圈子里也有发言权。
冷静又聪慧,阳光刺穿堆积的树叶落在他的发梢,金发闪烁着碎金一样的光芒。
“我要去染个金发。”佐助下定决心,“我已经足够强大了,如果校长或者老师有什么意见,我会用写轮眼和他们谈谈的。”就像解决了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难题,佐助露出舒心的微笑。
“冷静一点,想想酷拉皮卡和习题册。”小杰提醒,“黑头发不好吗?”他理解不了佐助对染发的执念。他们的相处的时间其实不是很多,但他已经多次听佐助说要去染发了。
“你对黑发有什么不满吗?佐助。”揍敌客家的大公子伊路米·揍敌客走过来,他的脚步很轻,踩在厚厚的枯枝落叶上没有一点声音,齐腰的乌黑长发安静的垂着身后。“你长高了。”伊路米揉揉佐助的头,死水一般黑漆漆的大猫眼盯着佐助打量着。
从一个说话时需要俯视的孩子,成长为了快和他一样高的少年。不止身高,脸部的线条也褪去了孩童的柔软,被时光雕刻得锋利,只有那双眼睛,总是充满惊喜与亲昵的看向他。
“伊路米大哥!”佐助惊喜的看着身前的人,“我还打算等这里的事结束之后就去揍敌客家看你。”
“为什么要去揍敌客家?你知道我总是在外面出任务,”他眨眨眼,“靡稽所有的游戏光碟已经被我没收了。”伊路米矜持又短暂的勾了勾嘴角,用看透一切的目光注视着佐助慢慢的萎下去。“我说过的,不要学靡稽沉迷游戏,有多余的时间就和我一起出任务。”伊路米想了想,“我可以分给你一成佣金做零花钱。”
“可是酷拉皮卡说要送我去上学。”佐助带着点小委屈对伊路米说,“他希望我至少能取得一个化学方面的博士学位。”
“真无聊。”伊路米真实的评价,“你的才能不该被浪费。你希望我帮你解决吗?”
“不,不用了。”佐助警惕的说,身为杀手的伊路米大哥,会用什么办法来解决显而易见。“我很穷,没有钱。”
“我可以先借给你,”伊路米顿了顿,“不收利息。”他的目光已经偏移向另一堆人里的酷拉皮卡,不得不说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聪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
或许可以在这次的混战中发生点什么意外?他对酷拉皮卡把佐助教成这个样子有点不高兴。
“伊路米大哥,酷拉皮卡是我重要的人。”佐助十分认真的说。
在找回记忆之后,佐助已经知道为什么当初第一次见到伊路米的时候就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因为他的亲大哥宇智波鼬,一样是黑眼黑发,表情寡淡。
感情上他自然是偏向酷拉皮卡的,只是酷拉皮卡的金发蓝眼让他那混乱的记忆更加杂乱。
他总记着自己的哥哥是黑眼睛,还有齐腰的长发,他曾经给哥哥绑过马尾,把刚刚的头发弄得乱糟糟。但哥哥不会生气,总是用宽容关心的目光看着他。
所以在见到黑发黑眼的伊路米时,才会把他和记忆中模糊不清的人影重合在一起,那么自然把伊路米当做哥哥。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只靠最初的情绪波动是无法维持下去的,佐助认为他和伊路米越来越亲近,也有他们其实很像的原因。
不止是外貌,而是行事作风上。
所以他能猜出伊路米在想什么。
很简单,只要把自己换到伊路米的位置上想一想,自己会做什么,就能知道伊路米想做什么了。
他想杀了酷拉皮卡,因为如果自己站在那个位置,也会有同样的想法。对挡住路的人,伊路米还要计较做白工,而佐助可以直接动手,只要有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杀死对手就是最快的。
“好吧,”伊路米耸肩,“我不会对他做什么。不过我也很伤心啊佐助,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讨厌黑色的头发。和我一样很讨厌吗?”
“这是梦想!”佐助斩钉截铁的说。“我一直很想要酷拉皮卡一样的金头发。”
“等等,你一直的梦想不是变身后欧尔麦特一样的身材吗?”鸣人举手提出质疑。
“不对吧?我记得是振兴宇智波?”小樱给出另一个答案。
“谁说梦想只能有一个?”佐助不在意的说,“别小看别人的梦想啊。而且欧尔麦特一样的身材和振兴宇智波,都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比起这些,我只要到美发店坐上几个小时,就能有一头金发。梦想也是需要一步一步来的,在拥有欧尔麦特的身材之前,就让我先拥有欧尔麦特的头发吧。”
“你能你说服酷拉皮卡就好。”鸣人笑呵呵的说,不长的相处时间已经够他看出很多事情了,比如佐助对酷拉皮卡言听计从。说真的,活了两辈子鸣人都没想过佐助会被人打屁股。从鼬哥那震惊的表情看来,宇智波家也是没有这种教育方式的。
佐助又泄气了。呆呆的站了一会,慢吞吞的回头看了宇智波鼬一眼,“尼桑,我希望你能和酷拉皮卡谈一谈,告诉他宇智波是一个自由的家族,染发并不算什么。”
鼬收回与伊路米对视的目光,“宇智波家没有染发的人。佐助,你觉得父亲和母亲给予你的外貌不好吗?”
佐助不说话了。
“你是个宇智波,这一点不管你有着什么样的遭遇都不会改变。或者说,”鼬面色沉静,目光波澜不惊,但胸口微微颤动着,他觉得呼吸困难,“你想抛弃宇智波。告诉我,你想抛弃宇智波吗?”
“……我没有这么想过。”佐助低下头,沉默一会之后抬头看向鼬,“其实我是最后的宇智波了,不是吗?”他冲着鼬笑了。“你和带土,其实已经不算宇智波了。哥哥你有点奇怪,你明明做得比我更过分,你还在乎宇智波吗?我以为我才是你的小宝贝啊,染个头发怎么了?”
“我一直觉得佐助嘴遁的能力是在你之上的。”凝重的气氛里,小樱悄悄对鸣人说,“为了维持他冷酷的形象很少说话而已。”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鸣人无语,“小樱你变了,现在的重点不是佐助和鼬哥之间的关系吗?”
“我没办法,你也不会有。这件事上我们都是外人,我觉得如果我站在佐助的立场,也是没有办法轻易原谅鼬的。即使他有苦衷。”
鼬深呼吸,他觉得自己做错了,哪怕他对佐助充满了愧疚,也不该一味放任他。
“佐助,我很高兴你决定脱离窟卢塔了。”伊路米拍拍佐助的肩膀,“为什么你不来找我?反而加入了……宇智波?而且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哥哥?”
伊路米深深感到教导弟弟的不易,一个酷拉皮卡就够了,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里佐助又多了一个哥哥?一个比酷拉皮卡更难处理的哥哥。
“啊,我一直都是宇智波,”佐助挺直了背,深邃的眼眸让人无法把他与不久前的天真孩子联系在一起,嘴角的弧度带着冷淡的讥诮,淡漠的模样与鼬有几分相似。两张十分相似的脸,不用介绍就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不过青年看不出喜怒的淡漠,佐助的表情更具有攻击性。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如果他现在照照镜子,就能发现他和镜中佐助越来越像了。
“宇智波佐助,是我。这是我血缘上的亲哥哥,宇智波鼬,那边的是春野樱和漩涡鸣人,是我的同伴。”佐助再一次介绍。“这是奇犽的大哥,伊路米·揍敌客,也是我大哥,帮过我很多忙。帮忙制定训练计划,还经常带我一起去吃好吃的,给我买价值几十亿的游戏机,是个非常好的人。”
奇犽面无表情,此刻他内心只想问一句大哥,你真的是我大哥吗?为什么对待亲弟弟和对待外人差距这么大?不要说零食游戏机,想起在友克鑫和佐助打赌向老哥借钱,时至今日奇犽还觉得气得肝疼。他悄悄怀疑过佐助认识的伊路米·揍敌客其实是大哥的双胞胎之类的。
哦,又一个大哥,而且看起来和佐助感情不错。
这个时候小樱和鸣人忍不住往鼬身上看,希望能从那张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比如说后悔歉疚,但每次都无功而返。
宇智波鼬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伊路米在打量佐助,“我听靡稽说,你让他帮忙寻找忍者,要去参加东瀛的忍者考试。原来是去找你的家人吗?”伊路米幽幽的说,佐助从他毫无起伏的语调里听出了伤感哀怨,那张鲜少有表情波动的脸也露出委屈,于是佐助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