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居然不认错,展见星很生气了,要想理由训他,但脑子里似塞了一团雾,想不明白,更着恼了,她这时候小腿挨着了窗下的炕沿,晕得站不住,便就势咚地往下一坐,面沉似水,而颊边眼角,则皆泛着桃花之色。
朱成钧挨着她坐下,伸手去摸她眼角:“醉了脾气这么大?”
啪。
展见星马上就让他见识了一下她的脾气。
朱成钧挨了她一记,手掌被拍下去,他脸色没变,就势按在她的肩上,将她往后一推。
展见星禁不起,向后便倒,眼里闪过仓皇——她怕磕在硬板板的炕席上。
她倒了下去,想象里的疼痛没有传来,因为一只手掌已先垫在了她脑后。
她望着顶上彩绘的梁柱,慢慢反应过来,要坐起来,肩膀刚抬起来一点,朱成钧伸出一根手指把她推了回去:“你不是晕得站不稳吗?那就躺着,舒服一点。”
展见星这一折腾眼前确实又开始冒星星,心里也似有东西要涌上来,堵得她难受,脑袋重新躺平,那股感觉方过去,她觉得似乎有理,张口道:“……哦。”
躺一会,舒服了她再想办法。她跟自己这么说。
朱成钧一只手掌给她枕着,半侧着身,歪在她旁边注视着她,目光专注。
果酒的后劲越泛越重,展见星的感官本已变得迟钝,这时不知为何又敏锐起来,眯着警惕的眼神跟他对上:“不要看了。”
朱成钧笑道:“看看也不许?”
“不许。”
“这么小气?”
“对。你看别人去。”
“那你告诉我,我看谁?”
展见星想了一会,想不出来,决定以蛮力应万变:“我不管。反正不许看我。”
“你既然不管,那也管不着我看你。”
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展见星恼怒地以目光谴责他,朱成钧怡然不惧,跟她对看。
不多时,展见星就把目光移开了,她撑不住,颊边的桃色扩散了一圈,她看不见,心里明白不好,得躲一躲。
即使不看他,这么沉默被他盯着也不是个事,展见星努力找回之前的话题,道:“王爷,你别跟我耽误时间了,该成亲还是成亲吧。”
清醒的时候,她万万不会说出这句话来,这是她与他之间无言的默契,无论她心里多么诚挚地想过,她不会真的向他说。往他心里扎过一回刀,已经够了。
而同样,朱成钧听见她醉里的话,也不那么在意——她这么傻气十足,谁把她的话当真?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为你耽搁的时间?不能是我懒得找个人来管着我吗?”他逗她。
展见星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她晓得这个话她不能接。
清醒时她会有许多辗转考量,回避去想此事,也会觉得不便如此自作多情,如他所说,她怎么能确定他是为她如此?
但放弃所有多余枝蔓,只凭直觉,她从来清楚。
她觉得自己只要不接话就好了,并未察觉她每一个表情都在出卖她真实的心思,朱成钧低笑出来,伸手以手背抚她颊边,追问道:“问你话呢,怎么不说?”
展见星机智地道:“我头晕。”
又缓慢地抬手要把他的手挥开,“你别碰我。”
“哦。”朱成钧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五指交扣进去,低头准准亲在她的唇上,然后道,“我就碰呢?”
展见星:“……”
她眼神涣散,一时惊得有点不知该怎么办——他怎么这么不听话?!
头顶阴影又来,他的脸代替了梁柱,在她眼神里放大,这一次亲在她的眼角,他的声音温柔而含笑:“你跟许异怎么那么多话说?你知不知道,在席上时,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展见星觉得很不好了,软绵绵地推他:“不行,你让开,你非礼朝廷命官,我要参你。”
她感觉得到自己的理智在进一步流失,她得抓紧反抗,她怕再过一会她就不想反抗了。
“好啊,你随便参。”
朱成钧哼笑了一声,笑里掺杂了狠意,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寻到她的唇,重重吻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容易,大家更不容易,啊,上章是糖纸,这章是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