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乘客,我们已经抵达目的地,即将降落。”
如果是平时的话,水飞的驾驶员是不会做这种通报的,但可能今天就他们自己都觉得这次降落是一种解脱和幸运,转头向着客舱里大声说话的声音充满了死里逃生后格外的愉悦和兴奋。
水上飞机在明媚的阳光中开始降落,隔着舷窗能看见不远处已经清晰可见的浮岛,整体岛屿呈椭圆形状,两端分别朝向日落和日出的方向,同时向着海面和瀉湖衍生出木板桥,在桥的尽头便是独立的水上小别墅。整个浮岛都被绿植所包裹,居高临下能看见不少建筑藏在绿植岛屿上四通八达的脉络延伸的尽头。
这里就是安得沃德岛屿了,不大,骑自行车从左边到右边贯穿整个椭圆的岛屿也最多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步行也就最多半个小时,马尔代夫的这些度假岛体积都普遍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上面的设施该有的全都有。
安德沃德岛屿贵为浮岛度假的天花板,自然和其他普通的岛屿有所不同,比如在主岛附近还能见到单独漂泊的几个小浮岛,就像陨石环一样众星捧月在主岛周围。
林年的视力大概是水飞上最好的,在那些小浮岛上,他已经看见了单独的几个网球场以及马场,还有独岛独栋的奢华总统套房和一岛就那么一个建筑的spa馆。从主岛上这些小浮岛一般都需要坐船去,但林年已经开始在思考,如果不想等船,是不是可以从主岛的位置直接游到这些浮岛上。
路明非挤到林年的面前贴着舷窗往外看,看到的全是明朗的天空和美丽的海洋,安德沃德岛屿是少有的珊瑚和瀉湖都有的度假岛,那深色的瀉湖和藏在水下的珊瑚礁群简直美得令人心旷神怡,让人觉得这比起自然的景观,更像是只存在于摄影里的美化滤镜。
“这天气可真是见了鬼了。”他忍不住嘀咕,狐疑地看了看天边一望无际的蓝色,马尔代夫的旱季不比雨季,经常都是万里无云,紫外线和阳光直射海面,压根看不到一点雨,但如果真是这样,刚才他们经历的那惊心动魄的十分钟算是什么呢?
(马尔代夫早些时候旱季和雨季相当分明,但现在旱季也会出现经常几天暴雨的情况,也是全球气候变化所导致的)
林年倚靠着座椅让路明非跃过自己不断地瞅着飞机外的景色,他也是正好扭头看向了旁边单独座位上坐着的,闭着眼睛休息的李获月,问道,“还好么。”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再加上水飞的噪音相当巨大,基本刚开口,声音就被盖了过去。
可李获月却是在他开口后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前侧的座椅,视线没有偏移,脑袋以一个就算认真看恐怕都会忽略过去的弧度轻轻扫了一下,就重新闭上了眼。
好歹也算是一个回答,林年确定她身体没什么状况才收回了视线。
李获月现在并不适合高强度的血统激活,改良修补后的“月”系统现在就连半成品都算不上,再加上第二心脏无法完美地契合这套系统存在着排异反应,如果长时间高强度提升龙血因子的含量,那么可能敌人还没被她杀死,她自己身体的排异反应就会杀了她。
可这并不意味着李获月现在就没有了在一些较强敌人面前自保的能力,相反,在叶列娜对她经过了多次的“月”系统改良后,在言灵这方面她有了一些进步与其说是进步,不如说是异变,甚至林年都不太能用进化来形容这种变化。
这种异变导致李获月的“剑御”处于一种极度不稳定的状态,消耗是曾经的数十倍,要知道以前她可是有过在机场跑道上正面逼停迫降的波音飞机的战绩,现在只是维稳一架水飞飞出暴雨区就显得有些脱力,很难说这是进步还是退步。
可林年却很明显的感知到,李获月释放的“领域”的性质悄然发生了改变,具体什么改变他说不清楚,但表现在实际上来看,无非在于稳定性和操纵性更强了。
如果说以前的“剑御”给他的感觉是无数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金属物进行操纵,那么现在李获月摆弄这辆水飞更像是释放了一个半凝固态的“场”,在“场”内被包裹的物体可以随心所欲地被进行把控,精密度、力量感上都有着飞一般的提升,但糟糕的续航却掩盖了所有的优点。
在林年想着事情的时候,水飞已经落到海面上接触水面了,巨大的震动,但好歹没有散架,大量的水花飞溅到舷窗上,直到慢慢落稳开始在水面上长距离的滑行时,飞机上的大部分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驾驶员取下耳机,钻了出来走过客舱的过道时还一直四周张望着水飞的结构有没有出现裂痕,这架水飞是安德沃德岛屿的私人水飞,和那些大量二手采购的公共水飞不一样,如果是那些二手货,恐怕在飞进暴雨的时候就得散架了,成功迫降都是一种奢望。
水飞在岸边停泊位置彻底停稳,舱门还没打开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鼓声,林年透过舷窗看见了水上木桥连接着的平台上,几个管家模样打扮的各国籍男女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简单的木鼓和弦乐器打着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