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出了门,牛夫人便遮掩不住了,肩膀也松下来,面色也显得惆怅,长吁短叹的。翠玉等人知道牛夫人心急,大家又何尝不着急呢这时候也只好上来强自安慰几句,只是终究不知实在情形,不免显得干巴巴的。
却说黛玉匆匆回了正堂,便听白劳说贵客在二门上等着,黛玉此时仔细盘问了,白劳方才肯直说了是平昌公主过来,又道自己也不知究竟是有何事,“公主却不肯说。奶奶只好自己去问一问。”
黛玉心里七上八下的,扶着白劳走得极快,两人穿了条小路,径直到了二门附近,黛玉就见周围严严实实围了不少的龙禁尉,二门屏风背后隐隐显着一个人影,却是一副武将打扮。
“我怎么瞧着是个男人”黛玉脚步迟疑,不禁回头问了白劳一句。
还不等白劳说句话,就见那人影一闪,已是绕过了屏风直直冲黛玉这边过来。
黛玉吓得倒退几步,定睛一瞧方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做武将打扮的平昌公主。
“殿下。”黛玉福身一礼,也不问平昌为何作这番打扮,只是道,“殿下夤夜出宫来此,有何吩咐不成”
平昌也不叙旧多话,言简意赅道“来看看你,顺便说一句,叫人守好了府门,就要打起来了。”
黛玉一惊,想要问却又不知该问什么,张着嘴呆了半晌方才挤出来一句,“哥哥”
她话已出口方才想起王玚已经去了西山,便是问平昌只怕她也不能知道,便自己掩住了,只是点头道“多谢公主,殿下自己保重罢。”
平昌深深看了黛玉一眼,短促地一笑,呲牙道“果然你总想着那个混账,亏我”
黛玉不知她所说为何,只好默然不语,所幸平昌也不想黛玉回她什么,扔下一句“此事保密,你也保重。”便带着龙禁尉风风火火地去了。
平昌来得悄无声息,走得也迅速,几乎不曾有人知道她来过。
黛玉有些恍惚,让白劳扶着慢慢走至正堂坐下,颤着手才端了一杯茶来,便听外头急急跑进来一个未留头的小子,进来便跪在地上大喊“大奶奶,城外头打起来了”
“豁啷”
黛玉手中的茶杯摔在青石磨的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她来不得顾着这个,急忙追问道“外头打的怎么样”
她说了又觉着自己着急了,又叹道“罢了,你怎么知道外头如何的,是我着急了。”
说话间后头牛夫人也已经得了消息,叫翠玉红翡搀着往前头过来,一壁走一壁喘着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不是说的往西山打去,怎么又在城外头打起来了”
黛玉忙起身过去扶着,就听牛夫人紧着又道“难不成、难不成是西山那里败,败了”
她说的断断续续的,听得黛玉心中又是一紧,忙自己安慰道不碍,方才平昌公主便说了这里要打起来,应当是他们安排好的。
可这也无法叫她真正安下心来西山败了这里不是也要打起来的若是王玚他们昨日夜间去了西山便交上手,这时候败了,可不就叫叛军打过来了
两人都是心慌慌的,急着催促那小子。
“小的匆忙之间也往城外方向走了走,见有兵丁赶人回城只好跟着回来。不过倒是听见有几个消息灵通的人说了城外头旌旗招展,瞧着竟像是有万人之众。”
“万人”
屋内众人齐齐惊呼出声。
牛夫人猛地向后跌在椅子上,喃喃道“不能的,不是昨日说西山就有一万人不能这里又来一万人。纵是纵是玚儿他们那叛贼也应当损兵折将了。”
黛玉心里苦涩,犹强撑着上来安慰牛夫人道“许是他们听的不清楚,哪儿能的,就来这么些人。夸大了也是有的。”
牛夫人却不搭言,看着不知想了什么,呆呆的不动。黛玉压下心里头的难受,嘱咐翠玉等人看着牛夫人,自己却匆匆出外叫人巡视府内各处,以防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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