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新当了将近六百年的城隍了, 被假城隍封印了鬼力关到监牢里都没哼一声,这回看着光秃秃的门板眼圈都红了:“这阴龙飞的也太快了!”
顾柏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低头在韩向柔耳边小声的问道:“祖师爷不是说解开阵法的方法就是给龙画上眼睛吗?怎么看起来不太对?”
韩向柔也一头雾水:“没错啊, 祖师爷是这么说的呀!”
看着朱新拿袖子直抹眼泪还不敢哼唧,韩向柔有些不太好意思,走过去讪讪的问道:“你那龙哪里抓的?要不我试试看能不能给你抓一条回来?”
朱新抹了抹眼泪强挤出笑容:“抓不到的, 其实也没关系, 飞了就飞了吧, 这也是它命里的造化,遇到好人了。”
好人韩向柔尴尬的笑了笑:“这个龙是不是很难得啊?”
一提起这个,朱新又有点想哭:“说起来很早以前地府倒是有很多阴龙,我听说足足有一百条呢。可惜一千年前有个天一派的韩静修只身闯地府, 他手里拿着一只混元神笔,足足放走了九十二条阴龙,现在地府就剩下八条阴龙了。我这还是被册封为城隍那年赶上秦广王心情好赐给我这么一条,满地府的城隍独我一个有阴龙,就连京师城隍和那些个都城隍看着都眼馋。”
韩向柔:“……”
顾柏然:“……”
朱新用袖口擦了擦眼泪, 安慰韩向柔的同时顺便安慰自己:“没事没事, 飞了就飞了吧, 省的别的城隍看了眼馋。”他叹了口气把木门关上, 转身和韩向柔说道:“就是这木门得拿什么东西掩饰一下,免得假城隍看出破绽来。”
韩向柔想到自家天一派将放飞地府阴龙的活动足足持续了一千年, 特别心虚的掏出一张黄表纸:“要不我给你撕条龙吧?”
朱新沉默了一下, 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也行吧。”
韩向柔撕纸人的时候都十分随意, 她看朱新有些伤心的模样特意多费了些心思,特别用心的撕了一条蜿蜒曲折的长纸条贴门上。
在朱新期待的目光下,韩向柔胸有成竹的默念了咒语,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张弯弯曲曲的纸条缓缓的化成了一条……蛇……
好像撕的有点不太像。
韩向柔尴尬的将纸蛇拽了下来撕成两半,努力为自己辩解:“主要是没有阴龙的精血,所以太难以假乱真了。”
朱新强撑着笑了笑:“你说的对,确实不太容易。”
看着朱新这么善解人意,韩向柔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了:“要不给我给你画一个吧?”韩向柔从包里掏出了符笔,试图证明自己的艺术细胞:“虽然我手工不太好,但是画画还是挺像的。”
朱新点了点头,让开了木门的位置:“那就试试吧,反正总比一个光秃秃的木门强。”
韩向柔沾了些朱砂开始在门上描画,顾柏然本来觉得那么难的符箓韩向柔都能画的又快又好,画其他的东西肯定也错不了。可韩向柔刚画了几笔他就知道坏了,果然几分钟后木门上出现了一条长着腿的大粗蛇。
韩向柔提起笔左右看了看,有些泄气叹了口气:“好像就比刚才那条蛇强了一点。”
朱新很实诚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这个有脚,确实比刚才那个强一点,不过还是不像啊,假城隍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韩向柔烦躁的挠了挠头发:“不行就直接上吧,揍了再说,说不定咱就赢了。”
朱新摇了摇头:“我是无所谓,可是你们二人做好准备才更稳妥一些,那假城隍手里的半块官印实在是厉害的紧,要不然我也不会吃这么大的亏。”
韩向柔把手里的符笔放回包里,正好看到了装在包里的一颗浑圆的珠子,她顿时眼睛一亮,心里有了主意。
韩向柔两手掐起法决直接把木门劈成了几截,还没等朱新反应过来又随手丢了一张符箓下去,分分钟就将破碎的木门烧的干干净净。
这回监牢别说看门的阴龙了,就连门都没有了。
朱新在旁边看的都傻眼了:“这木门是阴沉木做的,可贵了。”
韩向柔拿蜃珠的手顿时僵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朱新:“这门看起来挺普通的呀,也没多好看啊,怎么就成也阴沉木了?”
“哎呦,这木门是和阴龙一起赐下来的,据说旁的木头困不住阴龙。”朱新看着空空的门框直跺脚:“这回连门都没了,那假城隍不就更能发现破绽了?”
韩向柔将蜃珠抛在空中,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放心,这回保证不会出错。”
蜃珠在空中微微一转,一扇木门出现门框上。只见那门上面盘旋着一条活灵活现的无眼阴龙,正镇守着城隍府的监牢。
朱新喜出望外的奔了过去,激动的摸着木门上的阴龙:“你是怎么把龙找回来的?简直太厉害了。”
“这是假的。”韩向柔冷酷无情的戳破了朱新心中喜悦的泡泡:“只是为了蒙骗假城隍用的,等回头把他收拾了,你自己还得找个门安上。”看着朱新瞬间垮下来的脸,韩向柔特别贴心的说道:“把你从监牢里救出来我也费了不少劲,我就不要钱了,就当是赔你的木门和阴龙了。”
朱新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姑娘多虑了,我也没想让你赔钱,只是觉得可惜了。哎呀对了,咱这都说了半天的话了,我还不知道两位是哪个门派的怎么称呼呢?”
想起祖师爷的丰功伟绩,韩向柔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天一派,韩向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