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泽虽然不知道郁媛借口找他是藏了什么心思, 虽然魏昭说她是想吊着自己, 可谢承泽从小在国公府受人冷待, 现在还能谋到个差使可见他的能耐了, 所以莫看他生得高壮了些, 是个武夫,但却是个极会看人眼色的, 行事也是胆大心细,他反正是没瞧见郁媛对自己有喜欢的意思。
不过这不妨碍他对后者心存戒备,因此这会子和魏昭陆闻之两人分开后,教习师父当然没法跟来, 但可以现找嘛,他直接借用了魏昭的一个护卫, 还特地选了个年纪大些一看就十分稳重可靠的, 绝对让人挑不出刺来。
于是郁媛和嘉仪郡主等来的, 就是谢承泽和那个护卫,后头还跟了个伺候的小厮。
谢承泽和嘉仪郡主也有几面之缘,倒是还认得她, 只是奇怪郁媛带上她过来罢了, 心里转过了许多想法,谢承泽面上还是一派淡然“见过郡主。”
在大魏朝, 郡主虽不是官职,但也享正一品爵位, 谢承泽只是个小小的武官, 自是要行礼的, 嘉仪郡主见到他过来,心中已是十分欢喜,声音都要轻柔几分“谢大人不必多礼。”
谢承泽从善如流,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郁媛,后者已经笑着开口了“谢二公子,郡主是我密友,不介意多教一个徒弟吧?”
谢承泽英气的剑眉微扬,不动声色的扫了嘉仪郡主一眼,后者见他看过来,脸上是难掩的羞涩情态,谢承泽哪里还不知道问题所在,这郁二姑娘,合着是想给他做媒呢。
想通这一点,谢承泽有些啼笑皆非,郁家这二姑娘也真是奇人,若是她自己找情郎也就罢了,居然还带私底下给小姐妹牵线搭桥的,她以为她是什么人?市井媒婆也没这么干的,正经人家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底下的算什么,那叫私相授受!
何况,谢承泽可从来没想过娶个郡主回来,毕竟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旁的不说,嫡母是绝对不可能让一个郡主下嫁给他的,不然把他的嫡兄都给压下去了,嫡母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当然,若是谢承泽愿意的话,他也未必没有办法娶她进门,可是他和这嘉仪郡主不过几面之缘,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谢承泽对她从来没什么感觉。
何况因为他是庶子出身,见惯了嫡庶分明的待遇,谢承泽便从未想过日后让自己的儿子也接受这种命运,所以他以后不会有庶子,因此这正妻的人选,他是必然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故而此刻,谢承泽发现了郁媛和嘉仪郡主的心思,心下只觉得麻烦,顿时十分庆幸自己把魏昭的护卫借了过来,当下便道“这如何说起,你们放心,我这教习师父是上过战场的,教两手骑术再轻易不过。”
那护卫也知事,上前两步行了一礼。
嘉仪郡主闻言,脸上羞涩的红晕褪去了大半,绞着帕子说不出话来,只能求助的看向郁媛。郁媛看着那侍卫打扮的人,笑容也僵住了。
她有些讷讷的说“谢二哥,原先不是说好了你来教我的吗,你的骑术我是信得过的。”她说着,脸上露出几分失落的表情来“可是谢二哥觉得麻烦了,若是如此,谢二哥直说便是,我……我绝不会让你为难的。”
谢承泽听着她这一声声的“谢二哥”,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整个人都尴尬得不行,实在想不明白他什么时候和这郁二姑娘的关系亲近到这种地步了?
这样的人,说好听了是自来熟,说难听的,真是脸皮厚到不行了,谢承泽反正是没见过这样的姑娘,他非但没觉得有趣,只想离得远些,这一刻,他都有些后悔自己过来了。
他声音僵硬,一板一眼的说“郁二姑娘说笑了,姑娘曾帮过在下一回,如此,我替姑娘找个教习骑术的师父,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哪里说得上是为难。只是男女授受不亲,亲自教导这种事,姑娘还是莫要说了,免得被人知道了,有损姑娘的名声。”
谢承泽还特地在“郁二姑娘”这几个字上加重了声音,希望她能稍微识趣些,他们的关系真没那么好。
当日他不过是被几个人私下取笑了几句,这郁二姑娘当时正好在旁边,想是认得他,方才出口帮他说了几句话,后面又殷勤的过来和他攀谈,谢承泽想着她到底帮了自己,虽然本身他根本没把那些人放在心上,可这当面撞上了,还是得承这份人情,因此在后面郁媛开口让他教骑马的时候,谢承泽就随口答应了,只当是还了人情。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郁媛还能怎么说,难道说我不介意名声吗,她要是这么说,这人设就妥妥崩了,虽然,郁媛并不知道人设这东西,不过并不妨碍她的想法,她可没打算为了嘉仪郡主就牺牲自己的形象。
于是郁媛和嘉仪郡主对视一眼,虽然嘉仪郡主脸上还是很不甘心,但也不好再多言,郁媛见状,方才道“还是谢二哥考虑周全。”
谢承泽自觉事情已了,并不欲多留,只把那护卫留了下来,便说“在下还有事,便不打扰两位了,这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