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长叹“但谢灼同学跟我保证了,他会负责把你的成绩拉上来的,我才答应。”
回忆着,老熊摇摇头说“后来你的成绩是上来了,谢灼同学他……哎真是个傻孩子。”
柳淼淼从老熊这番话中快速地寻找出了关键信息,茫然迷惑地问“……我和他在一起?”
熊化肥说“啊,不然呢,别告诉我你们现在分手了啊。”
柳淼淼“……”
柳淼淼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连这男人是谁都想不起来。
熊化肥还想再说点什么,被跑过来的同学叫走了。
柳淼淼闲来无事独自在教学楼里逛着,午休时间的课室空无一人,她顺着班级门牌一层层地找到高三一班,里面五十几桌木质桌椅密密麻麻地摆放着,桌面堆成小山的各科试卷和笔记本。
上面红黑笔记交织一片,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青春奋斗的气息。
柳淼淼挑了个窗边位置坐下,从这个地方,恰好能看见学校的篮球场。
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们在场上身姿矫健地运球上篮,正是个青葱得能掐出水的年纪,没有装逼的摩丝,没有拉风的西服,男生们一个个穿着整齐划一的校服,理着款式简单的黑碎发。
有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跳起来将球扣入篮筐,估计是学校里挺受欢迎的一个男生,场边女孩子尖叫声阵阵。
忽然,柳淼淼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画面,男生大概也是这样的年龄,穿着和他们同样的校服,在场上一跃而起,干脆利落地将篮球投入篮筐。
汗水沿着他清秀的眉眼滑落,他转过身来,对她温柔地笑了一下。
柳淼淼莫名地失怔了。
回程路上,柳淼淼出神地想着刚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
她记不太清那个少年的模样,只觉得那个少年的笑容干净又温暖,让她有种心软的熟悉。
她试图再回想起一些什么,可回忆却像触手不及的云雾,只是一瞬便消失无踪。
想不起更多的了。柳淼淼感到没来由地心烦,司机将车驶入酒店外围,柳淼淼便道“就停在这里吧,我想自己走走。”
下了车,柳淼淼沿着酒店的花园小路散心,脚下的小高跟踩在铺得平整漂亮的白瓷地砖上,一下一下,敲出清脆的声响。
脚尖抵上个小石头,柳淼淼轻轻一抬脚,石头便圆润地滚出好远,然后撞在一双黑色皮鞋处停下。
柳淼淼抬眸。
男人倚在车门边抽烟,指尖轻点烟身,一小段灰烬便落了下来。
似乎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见她走来,谢灼稍稍直起身。
昨晚那件事还没完。柳淼淼脑里顿时警铃大作,捂着脖子上被他深咬出来的红痕,警惕地盯着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谢灼汲了口烟,将剩下半段扔在地上,抬脚捻灭。单手落进裤兜,走到她面前,懒洋洋地扯起一边唇角,笑容温淡却听不出情绪“这么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你也不请我上去坐坐?”
居然还想登堂入室?
昨天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都对她干出那么……那么羞耻的事,单独相处那还得了?
柳淼淼本能后退了一步,更加警惕“你想干吗?我和你又不熟。”
“不熟?”男人眉目斯文安静,生得就是一副极易博取别人好感的长相。他明明神情中噙着讽刺,深黑的眼里却让人误以为里面蕴了几分难掩的柔情。
他看着她,缓步走到她跟前。
她退一步,他便进一步。
直到她退无可退了,脚下的细高跟卡进花园瓷砖缝隙,险些朝后摔倒,男人朝前跨了一步,揽住了她的腰。
两人距离被骤然缩短,男人衣襟上浅淡的薄荷香味儿扑鼻而来,他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夹着淡淡的烟草香。
柳淼淼顿时心一震,感觉昨晚一幕又要重演。
她觉得愤怒,这人认错一次人就算了,怎么回回都认错。
“你再这样,我就叫保安了。”柳淼淼冷冷地说。
谢灼置若罔闻,兀自收紧了揽在她腰上的力度,目光笔直毫不顾忌地落在她脸上,仿佛要生生将她的脸烧穿一个洞。
谢灼扯了扯唇角,讽刺道“怎么了,怕被你那个新男朋友看见?”他指尖缠住一缕垂落下来的发丝,替她捋至耳后,声音很轻,如同故意的撩拨“我的淼淼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谁是你的淼淼!
柳淼淼气不打一处出。
她大概是猜到了,很有可能她不仅和这丧病男人的前女友长得很像,名字估计也所差无几。
目测是叫赵淼淼,李淼淼,王淼淼,张淼淼之类。
柳淼淼想挣开他,可她刚才脚下崴了一下,现在脚踝那处刺痛发疼,不好支撑。
男人也注意到了,见她从刚才开始脚踝便使不上力,他有半会儿不易察觉的沉吟,然后竟兀自弯腰,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柳淼淼像一只布娃娃一样轻易落入他怀中,惊道“你放我下去!”
谢灼没动,下巴朝自己车方向抬了抬,问她“想去我车里还是想去酒店,你自己选一个。”
柳淼淼“……”
柳淼淼觉得好羞耻啊。
这他妈是什么破问题。
柳淼淼憋红了脸,硬是没吭声。
谢灼抱着她便朝酒店内走。
“你放我下去!”
柳淼淼在他怀里乱踢乱蹬,鬼哭狼嚎,引得一路上的人纷纷投来奇异的目光。
谢灼纹丝不动“你可以叫再大声一点,把媒体喊来,明天我们俩一起公开上娱乐版头条。”
柳淼淼“……”
柳淼淼闭嘴了。
庆幸这家酒店保密功夫做得极好,而花园这头人也不多,不至于引起太大骚动。谢灼一路抱着她走进酒店,大堂经理帮他拉开玻璃门,见状稍稍一愣。
经理认出了谢灼,见他怀里抱着一姑娘腾不出手,识相地问“谢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助您的吗?”
谢灼道“不用,我自己处理。”
柳淼淼“……”
几度挣脱无果,柳淼淼平时又饱受媒体关注,心里也不想就这样被个陌生男人抱着登上娱乐版头条,毕竟她怀双胞胎那事儿还没过去几天。
她这么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形象和名声多么重要。
柳淼淼欲哭无泪,连声音都不觉软了下来,带着一点哀求的意味“……你先放我下来,好不好啊?我保证不会跑的。”
谢灼垂眸看了她一眼,女孩子可怜巴巴地蜷在他怀里,像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动物。清澈的眼睛里泛着一点点水光,像块透明漂亮的琥珀一样。
她今天穿的系带高跟鞋有些紧,脚脖子都勒红了。
谢灼想起那年女孩子也是这样,来不及换下睡裙便匆匆跑到学校找他,脚上穿着被踩脏的棉拖鞋,身材纤瘦得让他觉得心痛,后来便一路抱着她上楼进了屋。
可当时的他毫无意识,她最擅长的便是在他生气的时候佯装出可怜的模样,欺骗他心软,一步一步地,沦陷进她的陷阱里,甚至让他心甘情愿地愿意为她放弃一切。
然而他已不再是五年前的他了。
男人有几秒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没出声,柳淼淼被他盯得有些发怵,总感觉此人来者不善,不是来寻仇就是来找茬的。
柳淼淼脑袋一抽,原本挂在他脖子上的手向下移……抚摸过男人的脊背,腰,再到他的屁股。
别说,还挺翘。
手感不错。
五星好评。
谢灼“……”
谢灼冷眼看她“你摸我做什么?”
柳淼淼的手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游走,理直气壮道“我摸摸看,万一你带了什么斧头小刀和电锯,想把我杀人分尸。”
男人似是觉得她想法好笑,扯唇干巴巴地哼了声“是也是先奸后杀。”
柳淼淼“……”
谢灼抱着她进了电梯,淡问“几层?”
柳淼淼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直线,打死也不说。
谢灼自然有办法收拾她,落在她腰间的手滑了一下,掐在她痒痒肉上,柳淼淼身体一弹,顿时笑得打滚,扭啊扭的,“不准掐我腰!”
谢灼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她,又在她最怕痒那处拧了一把,他看着她在他怀里笑得打滚,声音不由放柔了一些“几层?”
柳淼淼缴械投降了,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十、十六层……”
电梯上行,到了十六层后打开。
这层楼都是套房,房间不多,装修明亮而宽敞,出了电梯便是一道厚厚的吸音地毯,横折至房间门口。
刚才在电梯里还觉得没什么,这会儿到了房间门口了,柳淼淼觉得不能就这么放这人进去,想尽办法想要从他怀里逃出来。
柳淼淼放轻了声音,可怜巴巴地说“你放我下来好不好,这样我没办法按密码的。”她有理有据地说,“而且你现在抱着我,你也没有手按密码的,是不是?”
谢灼挑了挑眉。
他左右看了眼,这层刚才来时就没看见服务生。
柳淼淼内心窃喜,以为自己这回能从他怀里逃掉了,谁知道听见头顶落下男人一声轻讽。
谢灼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设置的密码不是六个一就是六个二,复杂的你记不住。”
柳淼淼“……”
卧槽。
这丧心病狂的男人居然连她设置什么密码都知道。
下一秒,男人单侧手用力,将她整个人扛在了肩膀上。
就像那些菜市场送猪肉的,彪形大汉肩膀上扛着一头老母猪,大声一吆喝——嘿,老板您要的猪来嘞!
——此刻她就是那头奄奄一息的老母猪。
谢灼一边肩膀扛着她,腾出手去摁密码,柳淼淼倒挂在他后背上乱踢乱蹬鬼哭狼嚎“你神经病!放我下来!”
男人偏生是极好脾气的,任由她胡乱踢蹬一通没有丝毫反应,进了房间,谢灼径直穿过会客厅,进到卧室,将她放到床上。
一进屋就直闯房间,肯定没安好心。
柳淼淼觉得这个性冷淡还不举的男人可真是身残志坚。
柳淼淼万分警惕地缩进墙角,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他。
谢灼没理她,去浴室去了条小毛巾,从冰箱倒出冰块包好,重新走到床边坐下。
他拍拍自己身旁的空处“过来。”
柳淼淼双手紧紧抱着小腿,倔强地待在自己的萝卜坑里,瞪着他“我干吗要听你的?”
谢灼挑眉。伸手拉她胳膊,把她从萝卜坑里硬生生拔了出来。
柳淼淼又是一顿杀猪般的嚎叫。
他帮她把高跟鞋脱掉,然后将裹着冰块的毛巾敷在她红肿的脚踝处。
“你再乱踢乱动,明天这脚踝就不用走路了。”谢灼不带情绪地说。
柳淼淼一怔。
男人低眉垂目,前额的碎发柔软地抚过他直挺的鼻梁,眸光温淡,一时竟有种他其实很温柔的错觉。
——不对,温柔个屁啊!
谁昨晚把她摁在墙上当鸭脖子啃的!
柳淼淼拼命挣扎道“脚断了也不要你帮我!你放开我!”
她身体扭得厉害,冰敷包几度差点掉下。谢灼也失去了劝她的脾气,索性抓着她两腿往自己腰上一盘,身体压过去。
他卡在她身体中间的位置,强制性地将她的腿压在身体两侧。柳淼淼顿时不动了,满脸羞耻地望着他。
男人半撑在她身体上方,似笑非笑“不乱动了?原来淼淼喜欢用这种姿势冰敷?”
柳淼淼脑袋一炸,整张脸红得滴血,拼命用手想推开他“你走开!”
他却抓住她两侧手腕,往上一提,固定在她头顶上方。
这下柳淼淼全身都动不了了。
男人气息近在咫尺,笑时漂亮的丹凤眼微眯,黑玉般的眸子里染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恶劣和邪性。
“我的淼淼脸怎么这么红?害羞了?”
柳淼淼死死地瞪着他。
谢灼俯身贴近,压低声在她耳边说“现在知道害羞了?晚了。当初你把我推倒摁在床上的时候,我他妈还未成年呢。”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