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也是打算在出征前派人前去将他们接到京城,倒没有想到他们竟自己找了来。
再看看明显已经成长了不少的程绍安,他又不禁有几分欣慰。
终于,那个只会躲在兄长身后,凡事得过且过的少年,已经成长到可以支撑起一个家了。
当晚,程凌两家吃了一个难得的团圆饭,也算是提前为两日后便要领兵出征的程绍禟送行。
酒过三巡,程绍安已是有几分醉意,开始喋喋不休地诉说着别后的种种,有关于经营成衣铺子的种种不易,有关于村里那些他克死娘子的流言的,也有关于王氏整日念叨小石头的。
末了,他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起身去翻他的包袱,一边翻一边含含糊糊地道:“大、大哥,你、你瞧,我、我也有、也有很、很多钱了……都是、都是我自己、自己攒下的,够咱们、咱们一家子衣、衣食无忧好长、好长一段日子了……”
凌玉夹着菜的动作微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给王氏布了菜,便见程绍禟快步上前扶着站立不稳的弟弟,难得地哄道:“好好好,大哥知道这段日子你过得不容易,也攒下了不少银子,东西改日咱们再瞧。”
程绍安听话地任由他扶着自己坐了下来,再度打了个酒嗝道:“如今、如今可好了,大、大哥当了将军,日后、日后再没人敢、敢小瞧咱们家。”
“爹爹是大将军!”小石头忽地抬头,清脆响亮地叫道。
程绍安又是哈哈一笑,朝他张开双臂:“来,小、小叔叔抱抱。”
小石头欢快地从他的专属椅子爬了下来,一溜烟朝他跑了过去,正想要扑进他的怀里,却嗅到一阵浓烈的酒味,当即皱着小鼻子嫌弃地道:“臭,不要抱抱!”
说完,又‘噔噔噔’地跑了回去。
被小侄儿嫌弃,程绍安愣了愣,好一会儿才略带委屈地望向强忍着笑意的兄长。
周氏忙起身道:“这酒可不能再喝了,饮酒过量容易伤身,我到后头煮些解酒汤给绍安解解酒。”
“哪能劳烦你呢,我去便是。”王氏连忙拉着她道。
凌玉替儿子擦了擦嘴,这才道:“解酒汤都准备好了,我这便端去。”
待夜里夫妻二人回到正屋,凌玉对镜梳着满头如瀑青丝,看着铜镜里的程绍禟正翻着兵书,不禁放下了梳子,回身朝着他皱眉道:“我观绍安醉后所言,似乎仍旧放不下那一位?”
程绍禟放下书卷,少顷,揉了揉额角叹息道:“恐怕确是如此,不但没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