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先前她明明已经能稍稍感觉到, 肖凛身上还是有那么一丝, 虽然微弱但依旧存在着的, 小七的痕迹的比如说,他说话的时候, 会习惯性漫不经心地捏着瓷碗边沿把玩
然而现在, 聂双双站在别墅里, 林姨却告诉她, 肖凛对虾过敏。
这一天仍在下雨,天色灰扑扑的,雨水落在屋檐庭园, 滴滴答答。
聂双双捧着一罐猫咪零食, 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追问,“那肖先生他, 他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症状的是因为有了过敏症状,所以后来才不喜欢吃虾吗”
这问的其实有些过于刨根究底了。
还好林姨倒不介意对聂双双吐露情况, 边看电视边和她聊天,“少爷从小就对虾类过敏的。我记得当年第一次发现症状的时候,可把大太太急坏了,还好一直以来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少爷他本身也太不喜欢鱼虾贝类的食物对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些了”
“哦我就是突然好奇, 肖先生那样的人会喜欢吃什么。”聂双双移开视线,含混地解释了一下。
“阿凛他啊。”
下雨天气压偏低,人也不爱走动, 林姨本抱着aex坐在偏厅的沙发看电视,此时说到这里,脸上不由带上了淡淡笑容,
“小时候吃东西可挑了,后来十几岁再见到他的时候才稍微好了点。”
她像是追忆起了过往趣事,语气也变得轻和,“不过,从小我都没见过他有什么特别钟爱的食物,倒是不喜欢的东西一大堆,这点到现在都没变过。”
“是这样啊。”
然而聂双双却觉得自己的思维都仿佛随着林姨的话语,被冰冻在屋外的冷雨中。
她的身体僵硬不堪,动作机械而又迟钝。
她从罐子里倒了些小饼干在手心,慢吞吞喂给懒洋洋的橘猫。
aex从林姨腿上抬头,仿佛发现聂双双心情低落一般,用湿漉漉的粉红鼻尖拱了拱她手掌。
聂双双看着体贴的猫咪,眼睛又干又疼。
厅里亮着暖色的灯,电视里吵吵嚷嚷的在放一档明星综艺真人秀,林姨分了心在看电视,自己也被刚刚的话题打开了话匣,只像个普通长辈一样絮叨起来。
“少爷不仅不吃虾,也不吃动物内脏,还有鱼类贝类,口味清淡以前家里还有个厨师傅有一次后来哎电视里那个黑裙子的女孩子,以前是不是来这里找过阿凛”
聂双双胡乱应声,目光放空,木木地在烟灰色的沙发边坐了会。
许多过去生活的片段像是老式放映机里的胶片,一帧一帧在回忆里掠过。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夏天,小七挽着裤腿去清河里捞鱼捉虾。他打架厉害,做这些却不怎么在行,半天才捉了几只,后来下河次数多了才熟练起来。
还有好几次夏天,她和他吃了虾,被她不小心看到他短袖下的皮肤泛红,他说是被太阳晒的,她也信以为真。
还有一起分享吃的那些劣质奶糖,没熟透的酸橘子,一只老母鸡唯一仅有的一只肫肝所有被她喜爱珍惜的,他也都喜欢。
她傻乎乎的,以为两个人能够有同样的喜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其实不过是因为她喜欢吧。
不过是因为只有她喜欢而已。
而这些细节,这些少年为了能让她无忧无虑而掩藏起的真相,直到十年后才被她知晓。
他的好,她十年后才知道。
汹涌而出的回忆终于溢满胸腔,聂双双强忍着坐了会,最终还是强憋不住,起身离开偏厅,坐到后门口的松木露台上痛哭了起来。
那时他们一无所有,他爱她所爱,竭尽所能与她体会辛酸,苦辣,与馨甜。
而所谓虾与过敏
那不过是一个少年用包容和陪伴,悉心支撑起来的爱。
“双双”
林姨走到后门边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抱着腿哭得伤心的女孩,以及一反懒散常态,支着两条前腿坐在她身边的猫咪。
林姨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了”
聂双双从膝盖上抬头。
远处是灰蒙蒙的海面,雨水落在无尽的海里。
她用力眨了下酸涩的眼睛,“我就,突然想起了我的男朋友。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可能回不来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像小七那样爱她。
肖凛也不会。
s城的雨连续下了好几天,冬天的干燥彻底被空气里的水分填满。
这城市就是这个德行,时不时就来几天见不到太阳的日子。平安夜当日也仍然下着雨。
林姨在昨天就安排好别墅里的一切,回北美休假去了,而肖凛早在那天跟聂双双吃完火锅就去了海外出差,至今未归。
聂双双给肖凛曾打过两次电话,想给先前让他吃了虾仁的事道歉。
只是都未能打通。
打不通就算了。
她心灰意冷,但最后还是编辑了个短信给那号码发过去。
“肖先生,上次那顿饭,菜是不是不合你口味你身体还好吗”
当然也没有回应。
心神不宁地又等回复等了半天,聂双双忽的悟出了什么,倒是笑了。
她凭什么觉得他会给她回复他又不是小七。
自己心心念念等待回音,反倒挺滑稽可笑的。
临近年底,各个典礼晚宴不断,明星们使出浑身解数博热度眼球,聂双双干着沾边的工作,同样忙忙碌碌。
工作室经过几天扯皮,总算和先前一家经纪公司谈妥价钱,开始紧锣密鼓给那家公司的新人编料炒作。
这男新人去年刚进娱乐圈,签的公司和吴云汐是同一家,是吴云汐的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