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顾言熙就同吕盈盈道“我也是通过他们才知道,原来在这世上有些感情并不能通过表面表现的去评价;我还记得在小的时候,大哥喜欢习武,吕家的三个哥哥出身将门,各个也是舞枪弄棒的性格;平常时间里若是他们碰上了,必然是要好好较量一番的。时间久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四个有多互相不待见,怎么每次一见面都要动手动脚的;可是,随着年纪的慢慢长大,我总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他们的感情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融洽,只不过他们的相处方式不一样。将彼此当成竞争对手,但同时也在欣赏着对方的身手和闪光点;这样特殊而又另类的相处方式,这满京城上下还真难找出第二个,让人觉得新鲜又有点让人羡慕。”
听着顾言熙的总结,吕盈盈点着头赞同着,“娇娇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不能简单地凭借眼睛看到的东西来轻易地去下判断。就比如说这孙府的情况,在外人看来,这孙家的两个姑娘相处融洽,姐妹情深,可是经过吟诗会这件事之后,有很多东西都暴露出来,真是让人唏嘘。”
见吕盈盈主动说起孙家的事,顾言熙就将自己刚从孙寒霜那里回来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知给吕盈盈,接着道“毫无疑问,孙寒霜是个十分聪明的,不然,她也不会在只用了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轻而易举的掌管了孙府的后宅;如今,芸姨娘被送走,孙月珊被软禁,她这第一仗打的可谓是十分漂亮,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忍不住为她拍手叫好呢。”
“她这第一仗之所以能打的这般漂亮,你我二人的功劳也不能忽略。”
吕盈盈促狭着笑着,看了眼站在身侧的顾言熙,道“孙府这几日的疾风骤雨我也听说了,至于孙寒霜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的。在她前脚刚刚软禁了孙月珊之后,后脚她就派了人将孙月珊的情况告知给我,不就是在告诉我,令我不快的人已经被孙家惩治了,要我能息怒,不要因为孙月珊一人而迁怒了整个孙府。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位孙家的大姑娘果真如他人口中那般,是个端庄得体、顾全大局的人物。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妙人,以前却被那个孙月珊给欺压的死死的,想来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顾言熙道“这有什么好匪夷所思的孙寒霜是个喜欢过宁静日子的人,对她来说,只要自己生活的环境是无波无澜、太太平平的,让她做出多大的让步,她都会去做;但也正是她的这个念头,让她一叶障目,没有看清楚孙月珊的真面目。我原本还担心她这个人束手束脚、自欺欺人惯了,就算是知道孙月珊是个狼子野心的,恐怕也不会轻易对她动手,或者是就算是动了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孙月珊给压制住,但没想到,我倒是小瞧了她;这个女人,看上去像是一只温驯的猫儿,可其实在露出爪牙的时候,怕是用山中的猛虎来形容,也是不为过的。”
吕盈盈也是发出了感慨,道“可不是,我也是在听了孙府的情况之后,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
说着,吕盈盈就又看向了顾言熙,眼神中的狡黠之意更加明显“娇娇你一心想要收拾那个包藏祸心的东西,眼下她在孙府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你应该也解了心头之恨了吧”
顾言熙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中却发出一声冷哼。
孙月珊在上辈子对她做出那般残忍无情的事,若只是就这样便放过了她,那她这辈子的重生,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她可不会忘记,孙月珊的身上可是还背了好几条人命呢;上辈子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不仅害得她在困苦之中凄惨而死,她表哥的性命,亲哥哥的双臂,还有珞梅的那条命,这一笔一笔的债,她可都记到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身上。
当然,这些债只背在她一人身上对她来说的确是有些不公平,因为这些罪孽并不是她一人所犯的,还有一个更该死的人等着她来讨债;所以,在她向孙月珊复仇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将那个最不该饶恕的罪魁祸首也算计了进来。
只是,这些话顾言熙并不能对吕盈盈全盘托出,盈盈她聪慧,若是让她知道更多,恐怕她定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故而,在听见吕盈盈说的这些话后,顾言熙就假意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只有那掩藏在衣袖下的手指似带了决心一般悄悄地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