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来到宿舍,刚要掏钥匙,听见斜对过的宿舍里传出说话声:
“小姚,你又要去给首长换药啊?”
另一个娇嗔的声音说道:“矮呦,别提了,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摊上这么个麻烦事!”
“小姚,你别这么说,咱们是卫生队的,给战士处理伤口那是天经地义的啊,再说还是给首长看病,你更得仔细上心,不然闫主任又要批评你了!”
对过宿舍门虚掩着,里面的人可能没想到这个时间会有人回来,在走廊听墙根,因此说话声音不小。青山心说这人怎么给首长治病还不情不愿,等着被穿小鞋吗?心里好奇,开门的动作就慢下来,继续等着偷听下文。
“小张,你是不知道,我不是不给首长好好看,我是有苦衷的啊,我……”
小姚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真想跟小张倒一倒肚子里的苦水,可是想到部队的保密条例,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一年前组织上安排她给新来的首长换药,还用保密条例规定她不能跟任何人透露首长的伤。骆闻远的伤对外一直称是雪盲症后遗症,整个军区没几个人知道实情。小姚本来以为这是个能在领导跟前表现的美差,谁知道第一次去的时候就被首长狰狞的伤口吓得哇哇大叫,从那之后首长就再没让她碰过,只留下消毒用品。就因为这个,她没少挨闫主任的训斥,她曾经跟组织提出换人,但组织不想太多人牵涉其中,没同意。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每天去请示骆闻远是否需要她换药,然后日复一日地灰溜溜离开,只留下消毒药。
前两天闫主任又把她叫过去,当着白首长的面一顿臭骂,说她欺上瞒下,工作不负责任,拿首长的身体当儿戏,让她端正态度,不然就给她记大过处分,全军通报。小姚一肚子委屈,首长根本都不让她靠近,她能有什么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