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昭听完笑得更厉害了,连在他腿上坐着的宋瑶都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抖动。
“别笑了啊”宋瑶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楚承昭按下她的手捏着手里,“我说你什么好啊你这小醋坛子,可叫我拿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啊”
“之前皇祖母赏人那回,你不高兴是正常,是我处理不当。可这回你就在我身边,别人多瞧我两眼你就不高兴了,往后怎么办我岂不是连见人都不成了你那帷帽别自己戴了,给我成了。”
宋瑶被她笑得耳根子都发烫了,忍不住跟着笑道“给你戴就给你戴”
两人在雅间坐了一会儿,宋瑶被茶馆里的说书声给吸引了。楚承昭就找小二换了位置,从雅间换到了大堂里的位置。
宋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还真不带帷帽了,将帷帽扣到了楚承昭的脑袋上。
小二换过一次茶点之后,宋瑶听着说书听得入迷了。
没多久,这回换楚承昭拉着她走了。
得,他也受不了别人盯着宋瑶瞧
宋瑶跟在他后头止不住乐,学着他的口吻道“你这小醋坛子,可叫我拿你怎么办”
楚承昭举手投降,“行行,咱俩谁都别笑话谁,咱俩是成对的醋坛子成不成”
两个醋坛子又换了地方逛,这回是谁也不说谁了。
宋瑶这天买了一大堆东西,能吃的冰糖葫芦、糖人那些都让她吃完了,其他吃不完的就用油纸包着。楚承昭充当保镖,给她挡住行人拥挤的同时,还双手都帮着她拎着东西。
这一天宋瑶除了玩得欢乐,在茶棚歇息的时候还听到了不少新鲜事。
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多都是京城官宦人家的事,大多和宋瑶没什么关系,她不过是听了个热闹。
她开始认真听起来,大概就是有人说勇勤侯府家的姑娘突然生了一场疾病,请遍了大夫都束手无策。又因为大过年的得避忌一二,不好请御医,已经准备把人移到庄子上修养。
宋瑶正兴致勃勃地想听到更多,但那聊天的人把话风一转,居然说到了楚承昭身上。说先太子故去那么多年了,冷不丁地蹦出来了一个遗子。永平帝虽然信誓旦旦,力排众议,但这空口无凭,谁也不能相信不是
听到这儿,宋瑶真的是半点儿兴致也没有了,拉着楚承昭回盛园了。
楚承昭看她这回是真的不高兴了,回去的路上就拉着她上了早就等候在路口的马车。
“好啦,说的是我,我都没说什么,你怎么把脸挂下来了”
“他们凭什么那么说你啊”宋瑶还是有些气愤,“什么叫空口无凭圣上亲自把你放到安毅侯府去的,看着你长大的。你恢复身份本就是顺理成章,正大光明”
“好了好了,百姓本就是听风就是雨的,不然这京中哪来那么多流言”楚承昭将她揽到怀里轻轻拍哄,“咱们自己知道他们说的不是真的不久好了别气坏了身子,正中那些歹人的下怀。”
宋瑶将头靠在楚承昭的颈窝里。
他好像半点也不生气的样子,好声好气地只顾着安慰她。
明明那些难听话说的都是他,关乎到他出身的流言,他怎么能不在乎呢
除非,他早就知道这些传言了,甚至听过比这更难听的话。
宋瑶越想越替他委屈。他本是最正统不过的龙孙凤子,若是隆让太子夫妇还在,他现在就是太孙了,何至于只是个普通的皇孙,还要被外人这般质疑
可是她也无力改变什么。在原书的剧情里,关于楚承昭出身的流言,几乎贯穿了他的前半生。一直到他荡平障碍,登基为帝,以铁血手腕治理超纲,坊间关于他出身不正的流言才渐渐消失了到了那时候,也不是说百姓们真的都认识那流言的错误性,而只是摄于他的暴戾,才不敢传了而已。
可以说,出身不正的流言一直是原书里困扰楚承昭的一个重大事件。
她就是被他保护得太好了,连原书里的这个剧情都给忘记了。若不是今天听到,她也不会想到这种流言已经传到了街知巷闻的地步。
就没有什么办法,真正可以帮他辟谣吗宋瑶闷闷地想。亲子鉴定这种技术,在这个时代她就是想破了头也苏不出来啊
楚承昭看她皱着一张脸冥思苦想的模样,把她按进自己怀里笑道“好啦好啦,乖啊,咱不想、不生气了。”
初一那天,祭祀大典之前,几位老王爷就直言他的出身问题。他当时听到的时候手心都是发凉的。寻常人家或许是可以对这种无稽之谈置之一笑,皇家却最重视血脉的,这种流言可谓是大忌。
幸好永平帝难得地强硬了一次,将几位王爷都申斥了一通。
在确定宋瑶看不见自己的脸的之后,楚承昭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他凤眼微眯,眼中杀气弥漫。
好,好得很,这些个王爷、叔叔真真是好。
若他最终无缘那高位便罢了,若他真能荣登大宝,便拔了他们的舌头,缝上他们的嘴,且看他们如何再搬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