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县主轻车简行出的门,侍卫留在外头看着马车,身边只带了两个大丫鬟。
飞歌她们三个丫鬟立刻把陈家养母给拦住了。
陈家养母看着这些穿的比富户家的小姐还体面的丫鬟,气势立刻跌了三分,赔笑道:“姑娘们,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寻我女儿的。”
飞歌嗤笑道:“大娘,你怕不是睡糊涂了?知道我们的主子是谁吗?这里怎么可能有你的女儿?”
说着她们就要把陈家养母推出去,嘉平县主的丫鬟还呼唤起了侍卫。
侍卫都在外头,之前没有拦着陈家养母,是因为他们知道这处是即将开设的医馆,想着她或许是来求医的也不一定,所以没有阻拦,只是不错眼地紧盯着她。
丫鬟们一呼唤,侍卫也立刻过了来,将陈家养母团团围住。
陈家养母急了,扯着嗓子道:“陈香兰,你这个丧门星!现在你跟着贵人发达了?一年多不回家不说,难不成还要眼睁睁看着你亲娘被人这么欺负?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没天良的啊……”
医馆附近都是大小铺子,行人更是不少。
陈家养母这不顾形象的一嗓子嚎出去,立刻就迎来了旁人的注意,不少人往医馆的方向靠近,来看热闹了。
宋瑶沉下了脸,叱责道:“你这疯妇,说的什么浑话?当日你已经以十两银子的价钱,把女儿卖给了我做丫鬟。如今她也不是陈香兰了,你也不是她什么娘!”
陈家养母怕众人把她托走,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怎么不算了?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我的亲生骨血,吃了我家十几年的白米饭,怎么就不是我的女儿了?”
这明显就是无理取闹了。
宋瑶不悦地皱了皱眉,刚准备张口让飞歌把她拖下去。
赵颐宁却伸手轻轻拉了拉她的裙摆,对着她摇了摇头。
宋瑶一脸疑惑,赵颐宁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宋瑶也就没再张嘴。
赵颐宁脸上的不愉不见了,她上前把陈家养母拉了起来,道:“娘怎么突然来了?我们侧妃脾气不大好,您不该怎么闹的。且今日不仅是我们侧妃在,她旁边的这位是嘉平县主,您要是还这样,女儿也帮不到你了。”
陈家养母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宋瑶和嘉平县主,见她们脸色都沉了下来,也开始后怕起来。
她在心理咒骂了赵安宁一通。
赵安宁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之前也算把她认回来了,也接济了她们一家,让他们过上了好日子。
可过年那阵,赵安宁突然生了一场怪病,分文银钱不给不说,她几次托人求见,她一次都没肯出来相见。
过完了一个年,之前赵安宁给的那些银钱都花完了,陈家人尝试过了好日子,自然不可能再去过从前那种食不果腹的穷日子。
陈家养母又试着来托人传了几次信,赵安宁的丫鬟还是让她先等着。
她等得,可陈家那么多张吃饭的嘴不能等啊!
陈家养母一筹莫展,只能沿街过来寻赵颐宁——赵颐宁的动向还是赵安宁打探出来的。
赵安宁自从知道自己并非真正的侯府千金,真千金还让陈家给卖了之后,愁的寝食难安。
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真正的侯府千金在盛园,她们已经见过不止一次。
她立刻就把消息告诉了陈家养母,让她多往医馆来,看着赵颐宁一点,千万别弄出什么乱子。
陈家养母口头应下,心里却没当一回事——本来嘛,赵颐宁又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白养了十几年已经是亏大发了。而且她之前已经把赵颐宁卖给宋瑶了,她虽不知道宋瑶的身份,但那时候看着她的衣着打扮和身边带着的人,就知道肯定不是她这种布衣百姓惹得起的人物。
所以陈家养母一直没来看过赵颐宁,眼下实在是穷途末路,没办法了,她才来找赵颐宁这个养女。
听完赵颐宁提到什么‘侧妃’‘县主’的,陈家养母的腿肚子都开始发抖了,噗通一声就给她们跪下了,“民妇有眼无珠,民妇什么都不懂……求两位贵人不要降罪!”
嘉平县主挥了挥手,面色虽然难看,说话的语气却算得上和善。她对着赵颐宁道:“既然是你母亲,便带她下去吧。想来她也不是要故意无礼,而是有要紧事才来寻你的。”
赵颐宁应了一声‘是’,拉着陈家养母去了外头说话。
宋瑶都快被她们弄懵了,赵颐宁不是很讨厌陈家人吗?怎么现在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还有嘉平县主,她一定是不知道内情,所以才会那么轻易放过。
“县主,你不知道……”
嘉平县主勾了勾唇,竖起手指到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姿势,而后才道:“我都知道,阿月都和我说了。我稍后同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