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最近迷上了跷跷板,不玩到天黑绝不肯回去睡觉。现在林子瑜来了,正好他和林子瑜坐在一起,重量和他大哥应该是差不多的。
“照顾好你们表弟,别光玩一个跷跷板。”
贾赦说着拎了拎贾琏的耳朵,随后去书房看起了林如海费这么大周章送来的信里究竟写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林如海作为巡盐御史,在码头港口等地都有眼线。虽然甄家生意往来频繁,起初并未引起林如海眼线的察觉,但时间久了林如海的眼线就发现事情似乎不太对劲了。
甄家往外送的东西都十分沉重,恨不得把马车压垮把船压沉。而且都是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行动,显然是要掩人耳目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眼线将此事汇报给林如海后,林如海立马让眼线见机行事,搞清楚甄家往外运的是什么,又将东西运到了哪里。
信中所提的事情贾赦印象很深,上辈子导致荣国府覆灭的罪名里就有那么一条。
如今甄家提前这么多年就准备上了……
只可惜狡兔三窟也没用。如今司徒琛虽然不再像上辈子那样穷红了眼,但也是个闻到银子味儿就走不动道的人。更何况甄家的银子都不是正经途径来的,司徒琛更得掘地三尺把银子抠出来。
贾赦将信收好重新揣进怀中,不紧不慢去了户部衙门。
“王爷想换马车不?现在订购可享受打八折优惠哟。”贾赦说着将怀中的信教到司徒琛的手中。司徒琛瞧了眼信封,一边将信取出来一边问道“这得看你要多少银子。要是超过三百两的话,从哪来的回哪儿去。”
堂堂王爷就想花三百两买马车?干脆自己买四个轱辘装木板上得了……
司徒琛自己说完也觉得三百两好像有些太少了。可他的马车又没破损,还用不着换个新的。再说这次他父皇的马车是贾赦等人新设计的,他总不好同时和他父皇用一样的吧。
这样会落人口舌的。
“新马车就算了,把原来的马车里加一个你研究出来那个缓解颠簸的东西就行。这回三百两可够吧,剩的就都归你了。”司徒琛说着写了一张纸条,随着林如海的那封信一同给了贾赦。
司徒琛觉得林如海本身作为他父皇在江南的眼线,那他能知道的事情他父皇说不定更早就知道了。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还不是想让甄家多掏些银子。
转移出去的那些银子迟早都得收进他父皇的私库里……
不过既然林如海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贾赦,贾赦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贾赦不能主动揭发这件事情,得找一把锋利点得“刀子”才行。
贾赦看到司徒琛递过来得纸条上写的那个名字点了点头。这事儿确实应该让王子腾去做更方便一些。
要知道在《大齐律法》里明确规定,协助他人私匿赃物也是一项重罪。王夫人就算是外嫁女,到时候王家也难免收到皇帝的迁怒。还不如趁这时候早些划清界限,日后大义灭亲的时候也有说服力。
于是贾赦又打着车马的旗号去了京营,见到了为皇帝陛下秋狝做最后筛查的王子腾。
王子腾见贾赦来了,赶忙将贾赦拉进屋,询问是不是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又作什么幺蛾子了。难不成贼心不死,又放起了印子钱?
贾赦听到王子腾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将王夫人帮甄家藏匿东西的事情告诉了王子腾。
“这事儿陛下应该知道了,但一直未作出任何指示……”贾赦觉得皇帝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现在还不缺银子,不想和甄家撕破脸。既然皇帝假装不知道,那他们也假装不知道好了。
半夜三更派人去甄家藏匿物品的地方将东西截了,再送进宫中孝敬皇帝。就算甄家发现东西被偷了也只能认倒霉,才不敢声张东西被偷。谁让甄家是将东西“藏”在京城,而且东西都是有问题的。
王子腾觉得贾赦的主意相当棒,立马安排手下先去打探情况,准备秋狝过后随时来这么一手!
说完烦心事儿,王子腾和贾赦聊起了关于改良马车的问题。毕竟谁出门在外都不是想找罪受的,听说贾赦鼓捣出来能缓解马车颠簸的东西,王子腾就想让贾赦也给他搞一套。
至于价钱嘛,好说!
“这就见外了……我家那臭小子还得麻烦子腾多照顾一二呢……”贾赦见王子腾掏银票得时候果断拒绝,顺便说了下贾琏秋狝时安危得问题。
几个弹簧一块铁板的事儿,用不着几个钱。拿这东西给儿子多换一层有力得保护,简直太划算。
“这个好说好说。”王子腾答应得十分痛快。
其实就算贾赦不提,王子腾也会对贾琏多上心一些。毕竟那可是自己未来得女婿,万一伤到一点可怎么办?
总不能让自己的宝贝闺女嫁给一个残废吧。
该说的、想要的都弄完了,贾赦让车夫快些驾车回了荣国府。下了马车并没有出现以往被颠得浑身难受得情况,贾赦跺了跺脚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后去看看三个孩子的情况。
贾琏和林子瑜玩累了,躺在树荫下的摇椅里小憩。贾瑚原本想趁着两个小的睡着了看会儿书,但没看几页也泛起了困。
“困了就睡一会儿,精神头足了才能读好书。明天带他们去你外祖家坐坐,你外祖想看看子瑜。”贾赦说罢拍拍摇椅的扶手,觉得他在京城跑了一圈也有些累了。让小厮再搬来一把摇椅,美滋滋地躺在树荫下也打起了盹儿……
赶在秋狝进行之前,可算将皇帝的新马车做好了。皇帝得知消息以后,立马坐进去让冯开顺驾着车先绕皇宫跑一圈感受一下。
确实比以往稳了许多,脚下也不用再踩着厚厚的棉被了。对新马车很满意的皇帝立马宣布三日后就西行开始秋狝。尽管三日听起来很短,但朝臣们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一直就等着皇帝下旨,基本上拎包上车就能走。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从未面圣的贾琏得知他要伴驾一点都不紧张。倒是不远处的贾赦紧张得不得了,一连在司徒琛得马车里喝了好几碗茶水。
“少喝点水,不然等会儿可不方便。”司徒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按住贾赦拿起茶碗的手。“琏儿聪明着呢,没事儿的。”
贾琏人虽不大,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遇到不知道该不该说的问题,一律当作没听懂。
皇帝也没想从贾琏嘴里套些什么话,只是把贾琏当成孙子辈儿的带在身边解闷。看到马车里有什么就指出来让贾琏说名字,看看贾琏有没有好好看他父亲为他精心准备的《启蒙图册》。
就算这马车是皇帝的,里面的东西也都是比较常见的。唯一贾琏没见过的就是马车里摆着的西洋钟,皇帝见贾琏对西洋钟好奇的样子十分可爱,一高兴就赏给贾琏了。
晚上安营休息的时候贾琏拿回来给贾赦看。瞧儿子挺起小胸脯的样子,贾赦笑着揉了揉贾琏的头顶说道“琏儿可真能耐。早些歇息吧,明个一早又得赶路呢。”
若是在皇帝身边精神不佳,被扣上一个御前失仪的帽子就不好了。贾琏觉得陪在皇帝身边比读书还累,打了个哈气乖乖去睡觉。
“爹爹也早些休息。”
自打出了京城第一晚就有人开始水土不服。等抵达铁网山的时候,司徒琛也不幸中招了。
腹泻得就像是吃了老款冷香丸似的。
“王爷得快些好起来啊,要不然六皇子那边儿肯定得说您是怕比不过他们故意装病呢……”贾赦瞧了眼抱着被子一言不发的司徒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