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道了谢后就去了侍卫为他指的帐子,一掀开帘子就看到儿子纠结的小脸,还真是挑花了眼不知道该挑什么好了。
冯开顺见贾赦进来了,干脆就让贾赦代贾琏挑皮子好了。皇帝陛下只是说让小公子挑皮子,可皇帝陛下又没说让小公子挑多少。按照不成文的规矩来说,只要不太过分,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谁叫小公子受宠呢?
不受宠连根毛儿都分不到……
随便拿还不知道拿什么?贾赦揉了揉自己“傻”儿子的头顶,目光寻找着有没有赤狐皮的影子。贾琏心眼实,让随便拿也只是又拿了两张鹿皮。见儿子不肯多拿,贾赦这个当爹的也不太好意思吃相太难看。
“公公,那张赤色的狐皮可是皇上相中的?”
原本打算不拿白不拿的贾赦很快就看到了那张赤色的狐狸皮,心想要是这张皮子拿不得,那他就拿几张银狐的皮子意思一下得了。
冯开顺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皇帝陛下上了年纪,哪能这些猎物都是陛下亲自打的?这里面绝大多数其实都是下面的王公大臣孝敬上来的。皇上连相册都未曾过目,哪来的相中?
那赤狐皮确实稀有,但荣国侯实在喜欢也不是不能拿走。到时候就麻烦一些重新抄一本账册,当这里压根没有过那张赤狐皮就是了。
大费周章就为了一张赤狐皮,贾赦立马要给冯开顺一张大面值的银票。冯开顺也没推辞,侧身避开贾琏的视线,让贾赦将叠成四方块的银票探进自己的袖子里。
就算花了一百两银子,一手攥着赤狐皮,一手牵着儿子小手的贾赦也是十分开心的。
司徒琛见贾赦像对待宝贝似的对待那张赤狐皮,心想如今就一块赤狐皮就让贾赦稀罕成这样,他送贾赦一条赤狐皮毯子的话,贾恩侯不得感动哭?
于是司徒琛心中更加坚定要抓紧时间让人不惜银两多寻一些赤狐的皮子。
他想看贾赦被感动哭的样子。
“去父皇那儿那么久,有没有什么事儿啊。”司徒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打断了欣赏赤狐皮子没完没了的贾赦。
事情当然是有的,贾赦从胸前取出两个信封交给司徒琛。司徒琛都怀疑眼前的赤狐皮是不是成精了,竟然将贾赦迷成这副德行。
第一封信是调查司徒琛遇险结果的。信中写着由于围场的一处栅栏锈蚀倒塌未得到及时修补,才让围场之外的狼有了可乘之机。负责调查的人还取了一块锈蚀的栏杆回来,经过多人探究,那栏杆锈蚀的样子并非人为。
话里话外都是说围场的人失职,已经被摘了乌纱帽流放。和甄家没有关系,让司徒琛别多想。
狼群几乎无法控制,更何况还是一群饥饿的狼群,自然是哪有肉味儿就去哪儿了。老六自己把自己折腾病了,至今还没出帐子呢。从老三对自己受伤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没预料到自己会受伤。
对于这个结果司徒琛并非不能接受,甄家的嫌疑确实不是很大。
第二封信是关于贾赦的,司徒琛瞧了一眼就递给贾赦。见假设的注意力还在狐狸皮上,司徒琛清了清嗓子说道“别看了,你又升官发财了!”
“升官?”贾赦立马回神拿过来司徒琛手中的信,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这……这也太……”
之前心里埋汰陛下实在是冤枉陛下了……
就算他父皇还没下明旨,但已经用书信的形式告诉了贾赦。司徒琛觉得这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他父皇轻易不会反悔的。
除非贾赦在还没正式被任命之前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贾赦决定在启程之前他都待在帐子里哪儿也不去。司徒琛听贾赦这么说挑了一下眉毛,闲着是不可以的。
“恩侯不如先将肘子炖了吧……”
连续几日的骑马打猎下来,绝大多数的王公大臣或多或少都有些清减,只有司徒琛是那极少数变白变胖的“异类”。
这都脱离不开贾赦这两天的精心“饲养”。
每当贾赦想把锅直接扣到司徒琛的头上时,一想到司徒琛帮他还十万两欠银便咽下了这口气。就当自己是司徒琛雇佣的大厨了,这样也算没白拿人家的银子。
贾赦连续给司徒琛做了三天的晚饭,终于皇帝准备启程回京了。
由于车板下安装的几根弹簧减振效果良好,司徒琛靠在车厢看着一本话本打发时间都不怎么受影响。话本看累了,司徒琛便将书放到一边问道“恩侯,今天吃什么啊?”
“我看外面一会儿要下雨,搞不好今天的饭食只能从简了。”从简就意味着啃干粮,这对于由奢入俭难的司徒琛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复杂的肯定是做不了的,于是贾赦就用车里煮茶的小炉子给司徒琛做了些肉丸子汤。汤刚做好,原本阴沉的天空瞬间电闪雷鸣,随即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几日都是闷热闷热的,也该下场雨了。贾琏那边有司徒彻看着,贾赦倒也不担心。
由于雨势过大,车队很快停在原地等待雨停后再定夺是就地休息还是继续前行。司徒琛喝了一碗热乎的汤后身子暖和了不少,给贾赦留了一碗后让刘裕将剩余的大半锅给两个孩子送过去。
“等会儿恩侯之前让工部匠人研究的东西就派上用场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有赏赐。”司徒琛说着将汤碗递给贾赦,贾赦接过后吹了吹说道“升官就知足了,皇上不赏赐也没什么。”
皇帝的确没赏贾赦现银。
反正贾赦领了赏银回头也是去户部归还了身上背负着的国库债务,不如直接免了贾赦两万两债务来得方便。
就连司徒琛帮贾赦还的那十万两银子,皇帝也让冯开顺悄悄还给了司徒琛。
皇帝觉得司徒琛知恩图报的心思值得表扬,就是一口气拿出十万两实在是太实在了。好不容易日子过得宽裕一些,这掏出去十万两还能过下去了么?
其实还能过下去的司徒琛就默认了他父皇觉得他还很穷的想法……
回到京城没两天,一个听起来着实荒唐的谣言传到了司徒琛的耳朵里。
“刘裕,去给本王查!这谣言的源头是从哪儿穿出来的!”司徒琛锤了一下桌子,显然是已经很生气了。刘裕已经许久没见过司徒琛这般生气过,哆嗦了一下赶忙派人一同去调查。
司徒琛瞧了眼在一边跟没事儿人似的贾赦,揉了揉太阳穴才觉得好了一些。
他和贾赦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才对,不就是以前同样在户部衙门工作,在围场的时候又乘着一匹马,谁敢乱嚼舌头就把他的舌头拔了!
被谣言气到了的司徒琛做了两次深呼吸才将心情平复下来一些。
“恩侯,你说本王最近时间是不是太温柔了,现在都有人敢踩着本王的脸上往上爬了!”
司徒琛在不差钱以后确实是没怎么摆过一副苦大仇深样子,以至于王工大臣都忽略了司徒琛以前的可是有“冷面阎王爷”称呼的四皇子。”
“老虎不发威就被当成是病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