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柏林的街道之上。
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姑娘就这样走在地上, 虽然那粉嫩的脸蛋上还带有着些许小小的雀斑,但是, 看上去仍然分外的可爱。
女孩的手里拿着一个气球,走的时候没有注意前方的路, 撞在了一个路人身上, 撞的踉跄了一下, 手里的气球就这样不受控制的从她的手里挣脱了出来……
而就在那气球即将要飞向天空之中的时候,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气球的尾部, 将它重新给了小女孩。
“小姑娘……小心一点,没事吧?以后可别让气球飞走了。”
颇为磁性而又慵懒的声音, 是一口非常标准的德语。
在小姑娘抬起眼眸的时候, 却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个模样极其俊美的东方青年。
男人的相貌很是英俊, 嘴角之处还带着淡淡的笑弧, 比起小姑娘曾经在柏林艺术馆看到的男性雕塑, 更为的吸引眼球。
“你……”
她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莫名的心里, 有了几分害羞的情绪。
小姑娘不受控制的伸出了手指, 就这样轻轻的抓住了面前东方男子的衣角。
刚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紧接着, 一个看上去模样同样非常冷漠英俊,却是典型的德国男人模样的男子, 就这样走了过来。
男人的身高很高, 身形看上去却非常的消瘦, 双手就这样插在那件黑色大衣的口袋之中。
那一头铂金色的头发,从他的帽檐之中就这样微微的垂下,明明充满着绅士风度,却无端的让人产生了一种浓浓的距离感。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女孩,那戴着雪白手套的手指,就这样装作不经意间的拂开了女孩的手。
充斥着一种浓烈的占有欲。
话语之间却还是淡淡的。
“贺,去医院检查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不要耽误什么时间,如果太晚错过了预约的话,可是会让马库斯罗尔夫医生感到不满的。”
而显然,在听到那德国男人的话语之后,面前的东方青年,眉头轻轻地皱了皱。
“嘿,你这家伙,对小姑娘温柔一些。”
这名东方青年看着小女孩那微微有些颤抖的身子,不由如此说道。
她显然是被那冷冰冰的语调吓了一大跳。
他不由自主的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摸了摸,正好口袋之中还有一颗巧克力,就这样放在了小女孩的手上。
“以后要注意一点……还有就算气球飞走了,如果前面有车的话,还是不要追了哦。”
这名东方青年微微的弯了弯眼,一下子在那眼眸之中就这样折射了一地细碎的光,让这个金发碧眼的小姑娘脸又瞬间红了红。
——这个哥哥……长得可真好看。
她在心里如此想到。
下一秒,旁边的德国男子脸色有些阴郁的看着这一幕,东方青年转身主动将手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指,柔柔的在手指上呵了些许气。
“好了,你也别生什么气……和小姑娘见什么。”
说着,那一名东方青年,又轻轻地吻了吻身边人的耳垂。
德国男子被这样的动作似乎是取悦了几分,终于也没有过多的言语,而是轻轻的伸手,不着痕迹的揽过了身边人的腰肢。
“听你的。”他声音低低地说道。
…………
这两个人,就是贺少征和海因里希·美因茨。
事实上,德国柏林现在的阳光也带着一种淡淡的凉意,似乎没带任何的温度,照在身上的时候,也并不会像在亚洲一样,能感觉到阳光暖暖地洒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而身边的那个人的手指,也同样是冷的,和柏林的阳光如此相似。
就像是那深埋于棺木之中,西方传言里的吸血鬼一般。
虽然过往的记忆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但是贺少征总觉得,自己的手指在碰到对方的手的时候,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并不是像情人一般的握紧着,将自己的热量过渡到对方的手中,而是……
——逃开。
——就像是逃避一种冷血生物一般。
这是一种非常诡异的直觉。
贺少征在心头如此想到。
他和海因里希在街道上走着,海因里希·美因茨状似不经意间的往后回头看了看,示意着身后家族护卫队的成员对那小姑娘进行了一定的排查,在确保对方没有任何的问题之后,他才轻轻松了口气。
不过,看着贺少征的时候,他还是微微板起了脸。
“贺,我担心你……我说过的,在记忆还没有完全复苏的这一段时间内,你要尽量少与别人接触。”
海因里希·美因茨的声音很轻。
贺少征听后,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他也知道这个身边的男人,对自己总是带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包容,舍不得说什么重话。
所以,还真有几分有恃无恐。
…………
前几日,在菲律宾据说是一家私人医院的地方醒来之后,贺少征发现自己忘掉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大多数的生理常识他都记得,但是,有一些东西就仿佛硬生生从他的脑海之中抽离了出去,无迹可寻。
就比如说,在贺少征的记忆之中,自己似乎是一个德国国籍的华裔,自小就生活在德国,后来因为某些其他方面的原因,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国家念书。
而他和海因里希·美因茨……是在自己大学实习的时候遇见的。
在印象当中,贺少征记得自己大学的专业似乎觉得是和生物化学领域有关的,而海因里希·美因茨所在的美因茨家族,在制药方面是处于龙头垄断的地位,在大四实习的时候,他跑到他们公司去面试了一下,而没有想到的是……美因茨家族幕后的这一名最大的老板,竟然和他,是情人关系。
虽然这之中发生的事情,他基本上都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当时在菲律宾的私人医院清醒的时候,贺少征清清楚楚的记得,在睁开双眸的那一刹那,看到的便是这个模样俊美的白人男子,就这样握着自己的双手,像是祷告一般的闭上了眼睛。
对方的睫毛很长,是那种偏向透明的琥珀色,在医院窗边阳光的照耀之下,看上去格外的澄澈动人。
当时,贺少征就觉得自己的脑子晕晕的,而没想到的是,当面前的这个男人看到自己清醒了之后,那睁开的眼眸之中,满满的都只印下了自己的倒影。
——就仿佛在这个世界之中,他只能够看见自己一个人。
莫名的,贺少征在心头有了这么一个想法。
——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这样用力的握着自己的手指,并且指尖还微微的颤抖着?
“你……醒了?”
海因里希·美因茨的嘴角浮现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他俯下了身子,用嘴唇轻轻的亲吻着贺少征的眼皮。
带着一种浓浓的珍视的意味。
“你终于醒了……我的贺。”
随着贺少征当日的清醒,各式各样不同肤色的医务人员就这样匆匆的赶到了这间病房之内,为首的那个颇有些许秃顶的英国男子,由于太过焦急,一路小跑,跑的甚至胸前的那一颗扣子都掉了一颗……
那一名英国秃顶的医生在用一系列的设备,查了一下贺少征的脑部方面的器官之后,犹豫了一下,慢慢的说道,“这一位病人的情况,总体良好,只是在记忆方面,似乎出了一点问题。”
“——由脑部受创而产生的失忆症。”
汗淋淋的说完了这一段话之后,那一名在精神方面颇有造诣的英国医生就这样往旁边退后了一步。
然而,在他的心里也是有几分疑虑的地方的。
因为……虽说是脑部创伤,但是他并没有在这一名病人的头颅之上发现任何存在伤口的痕迹。
而听到了医生的诊断之后,躺在病床上的贺少征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他总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失忆……脑部创伤?奇怪。
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不对。
就仿佛原来只是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除了头部有些晕眩以外,贺少征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一丝异样的地方。
——就像是睡了一觉,在睡梦之中有人夺取了他的记忆一般。
“你还记得……什么吗?”
在病床的旁边,这一名铂金发色的男人如此询问着。
只是,他的手指仍然紧握着贺少征的手指,那中指之上的银色戒指,看上去异常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