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妃眼泪不断,又泣声唤道“锦娘”
明苒没有动,见她似乎没打算说话了,云太妃才将捂着他嘴的手松开,拉着人往侧屋走,声音都在发着颤儿,“我们里面说,我们去里头。”
明苒当然不肯跟她进去,但七七却开口道“玩家,景王妃说换回来。”
明苒挣脱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七七飞快道“她说,接下来她自己来解决。”
话都这样说了,明苒自然点头道好,她正准备离开游戏,陡然对上那双清润的眸子,荀邺不知什么时候从宴席上起身了,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边。
明苒想起方才干的那些事儿,莫名心里有些尴尬,不着痕迹地别过眼,心道怎么走哪儿都能撞见他呢。
这该死的缘分。
明苒退出游戏,一睁眼便回到了扶云殿,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又躺下去换了个姿势。
景王府里荀邺也慢步下了台阶,冲换回来的景王妃道了一声大嫂 ,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从那边赶回来的王贤海往府门走去,路上碰见扎着花苞髻到处玩儿的顺宁。
小姑娘高兴地唤了一声九叔,荀邺弯腰摸了摸她的头,想起这府里的事情轻叹一声。
他道“顺宁与九叔往宫里去,跟你九婶儿玩几天,过些时候再回来可好”
顺宁郡主摇了摇头,“今天是祖母的生辰,顺宁要陪着祖母,明天再去宫里玩儿好不好”
转瞬她又高兴起来,脸蛋红红的,“听琴书姐姐说母妃从兰泽院出来了,顺宁、顺宁想去见母妃”
荀邺摇摇头,抱着她往外走,“琴书骗你的,你祖母有事,今天用不着你陪。”
荀邺带着顺宁郡主走了,叫人去知会了云太妃一声,云太妃哪里有空闲管她,强打精神送走了客人,瘫坐在侧屋的椅子上,怔怔看着床上还昏死着的景王,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荀勉就站在旁边,也察觉了氛围不对,没有出声儿。
景王妃神情冷淡,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头从来没有过的舒畅,以往当着荀勉这二字绝对说不出口的话,现下竟觉得没什么不好说的。
做错的又不是她,她做什么这么憋着自己,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七年前的稚嫩少年了。
“你不是问我今天做这些为的是什么吗行啊,我告诉你。”
荀勉一愣,云太妃惊得站起身,“锦娘”
景王妃恍若未闻,“你的好父亲当年可是不得了,李太后你熟悉吧”
她的声音平淡好似白开水,说的也似乎与她没什么关系,听在荀勉的耳里,却无异于是一道道晴天霹雳,击得他连连后退。
“不、不可能母妃,父王怎么会”
景王妃望向他,“不信你祖母就在这儿,问一问不就清楚了。”
荀勉扭头,座边的云太妃一脸刷白,她沉默地别过眼,没做反驳。
荀勉跌坐在地上,有些茫然又有些无措。
景王妃没理他,走到床边,冷冷轻呵了一声,抄起旁边的圆凳,对准先时被明苒踹过的地方,直接一凳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昏死的景王疼得骤然睁开了眼,醒了一瞬,又再度失去了意识。
云太妃抖着手捂住嘴,到底没吭出声来。
都是他作孽啊,都是他做的孽。
从景王府出来程氏坐在马车说起刚才的闹剧,明辞垂着眼,思绪纷杂,明显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程氏瘪瘪嘴,自觉无趣,一路再不跟她吱一声儿。
明辞回了自己院子,站在屏风前与雾青说道“你去取针线来。”
雾青问道“小姐又要绣东西”这几天日夜不停的绣花儿为的便是云太妃寿辰,现下都结束了,礼也送了,云太妃挺是喜欢,态度也愈加亲和,这怎么还要绣呢
明辞点点头,又道“再取些安神的香料,明日你随我再去一次景王府。”
雾青道了好,明辞望着她的背影,琢磨着该怎么不着痕迹地将荀勉和李美人之间的关联说出口来,叫云太妃和景王妃那婆媳俩知晓的同时,又能不牵扯到自己。
荀邺回到宫中,顺宁路上睡着了,他便将人交给秦姑姑照看着,自己则是去了扶云殿。
有那样一个主子,扶云殿总是这宫里头最安静的,荀邺一路过来,摆手直接免了礼,举步进了里间。
明苒正坐在榻上逗她的小胖子狐狸,也没看见他打外头进来。
荀邺坐过去,拉着人抱在怀里,明苒这才发觉了人,偏偏头,皱了皱鼻子,“一身的酒味儿。”
白酒比不得果酒清甜,她是不大喜欢那味道。
荀邺半阖着眼帘,看她轻蹙着眉头,不由想起她在景王府收拾人那爽利干脆,不止如此,还给别人当了一回媳妇儿呢,要不是他看得见,怕不是得当场叫一声大嫂了。
他用力捏了捏她的脸,压着人倒在榻上,吻上那微张的红唇,轻声道“是酒味儿你不若再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