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满娇来送她大哥画的四合院改建图纸,看见斜对门魏家院门上贴着吉屋招租的红纸,闲聊的时候说:“私房的公私合营成果不太好,听说以后全部都要搞‘国家经租’。我大哥说这个政策是很好的政策,就是具体实施起来没有遇到老实人怕是要吃一点亏。你家要是在老家还有房子,还是赶紧卖掉吧。”
“我们家搬过来就把老家的房子卖掉了。就是家里这几间破屋,不至于经租到我家来吧。”李振华心里觉得必须抓紧时间通知二舅舅家,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这样是不至于。”符满娇低头看图纸,红着脸说:“不够住了可以盖两间,你弟弟不够住再盖两间。一次一次来,不要着急。”
两间正好结婚住呀,李振华的脸也红了,他轻轻的答应:“好的。”
未来儿媳妇传达的消息应该不会是假的。
李大海去找一个住“经租房”的同事打听,了解到这是怎么一个操作之后,也觉得房东把房子卖掉是最好的止损办法。
不过,现在批评之风大盛,这个事情打电话发电报或者写信给曹安.邦都不合适。李大海争取到去南方考察农业机械生产情况的出差机会,要去新阳亲自说服曹安.邦卖房子,急匆匆的走了。
居委会的同志带着房管所的人挨家挨户调查谁家有没有空房子。到了李家一看有五间,工作人员就动员李家腾两间出来为国家做贡献。李振华厚着脸皮说:“我和我弟弟都要结婚了,房子腾不出来。”
居委会的同志对搬来不到一年的李家人还是很友好的,也帮忙说他家的家庭情况,“他家兄弟几个都不小了,结婚是早晚的事,五间看着是多,等孩子生下来就不够住了。咱们去隔壁看看。隔壁李局长在家吗?”
“我大哥出差去了。不过他那院只有两间房。”李振国拿钥匙带着他们过去看。很大一个院子,真的只有两间房。空出来的地都挖成了菜畦,菜畦上还盖着稻草呢。
房管所的人这次没说什么,在院子里看看就走了。
等人家走了李惜文也反应过来了,问:“这是有任务的吗?”
“差不多吧。”李振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家里刚刚够住,李惜文倒是不担心,她担心宁东吃亏。宁东在平京可能有不只一套房子,她也不知道宁东知不知道这个事情,他人有没有过来。但是她有方老师的电话,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打个电话问一问的。她和大哥二哥说了声,拿着电话号码和钱去邮电局打长途。
这是李惜文第一次打长途电话,等了将近四十分钟,听筒那头才有方文初的声音。
方文初的声音平和愉快,“宁东正在给你写信呢。我被外派到杰克去学习,要过两年才参回来。等我们到了杰克,我们再给你寄信。”
“啊,恭喜方老师!”李惜文替方文初高兴,这年月出国学习多不容易啊。
“我们家帮宁东也争取到了交换学习的名额,他会跟我一起出去。他下来了,我叫他和你讲两句话。”方文初喊:“东子,小妹打长途电话来,来讲话。”
宁东跑过来接电话,“我给你寄的包裹你收到了?”
“还没有。我是有个很紧急的事情要和你讲。”李惜文就把居委会和房管所的人上她们家来动员的事情说了,又说:“我本来是担心你来晚了不了解情况要吃亏,所以想提醒你一句,就没有想到你要出国。”
宁东沉默了好一会,说:“你要是不打这个长途电话,我就真的要吃亏了。兴华镇的房子里那个床,床板缝里有钥匙。那个钥匙是我在城里的小房子的钥匙。我把地址报给你,麻烦你把小房子里看得顺眼的东西搬回你家去。剩下的东西和房子就不要管它了。”
“好的,地址报给我。东西我一定给你保存好,等你回来拿。”李惜文既坚决又干脆。
宁东就把地址报给李惜文,报完了地址又说:“要是镇上的房子或者那个小房子里已经有人住进了,你就不要进去了,东西不重要,你重要。”
“好的。我现在去兴华镇,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我们晚上的飞机走……你小心一些。到杰克我再给你写信。”
“你和方老师多保重。收到你们的地址我也给你们写信。”李惜文有点伤感。
“好,我妈妈出来了,我让她和你讲话。”宁东把话筒交还方文初。
方文初很忙,叮嘱了李惜文十几句就有个人喊她好几次,她只能匆匆结束谈话。
李惜文估计宁东那些只有她知道的小秘密都藏在城里的小房子里,那些东西要是落到别人手里,失财都是小事情,玉玺翻出来被有想法的人做文章,宁东和方老师连带方家外公都要倒大霉。所以她赶紧回家和大哥说她要去兴华镇帮宁东拿一样小东西给他家亲戚。
现在是上午,又是去兴华镇,来回路上遇到的都是同学老师,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李振华和李振国都不担心,就让她一个人去了。
正式开学还有几天,兴华镇上很热闹。李惜文包着头巾也没人注意她。她很顺利就从床板缝里拿到了三把钥匙。
进城找到那个两层楼的小楼也很顺利。小楼的房门上贴着居委会的通知,让房主去居委会填登记表。李惜文没管那个,开门进去找了一找,拿钥匙把地下室的两道门打开。地下室里的东西比她以为的要多得多,樟木的大字画箱就有近十只,大皮箱还有七只,她也不管里面有什么,全都收进空间。
她把地下室的两道门照原样锁好,上到一楼二楼看,发现一楼二楼都是空的。
宁东这个家伙置办这个房子显然就是为了藏东西的。
东西都到空间李惜文就安心了。现在只要她自己不讲,她就是受邻居之托来帮忙看一眼房子的人,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她出来的时候大大方方锁门,大大方方出来。她一点异样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穿着特别土花棉袄,戴红头巾的农村小姑娘进过这间小楼。
到家李惜文才感觉到后怕和脱力。她趴在床上喘了好一会,精神力在空间里翻了翻,确定宁东提过的玉玺一个不少,才有精力翻看剩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