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们意识到帝师说的这些东西的重要性。
先进!
这个词语准备的描述了他们心理, 古人说不出这个词语却明白大概的意思, 帝师所讲内容比起他们在书本上看到的要先进无数倍。
原本还抱有忽视态度的学子慢慢开始认真起来, 坐姿慢慢挺直, 上面的话语不断的传到耳中,心神被吸引,一句句的话语仿佛可以传到话语中。
“……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清贵俊逸的男子坐在上首,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本青皮书籍,低沉清雅的声音缓缓弥漫在房间内, 不急不缓的传达,听得人心不由自主的静了下来。
学子们心神完全投入到学习中如同缺水的海绵一般不知疲倦的吸收着自己从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知识。
据说当年这位出名的时候, 天下有才,谢氏独得五分, 谢氏大郎堪称这个王朝以来最为惊才绝艳的一位士子,御前的一篇治世文章, 压得所有世家天才硬生生十年。
那十年是谢氏最为精彩的十年。
那十年,天下人只听到谢氏而不闻其他世家。
在场不少学子年幼时候都曾听闻这位大人的才名,心生敬仰,同时也对这个人产生了好奇。什么样的人物才能让自己一生骄傲的父亲及叔叔低下头颅,甘愿受其驱使, 谢氏大郎在朝廷的影响即使他离开也不减, 其他人提起这位依旧是惊艳崇拜的态度。
草原王庭对这位也一直是回避的态度。
王氏子抬起眼看了眼上首的人影,眉眼低垂,俊朗锋利的五官敛在了阴影之下,动作优雅自持,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捻书页,月青色的长袖蜿蜒到了地上如同一汪如水的月色,旧时光的光晕弥漫在四周。
这个人就是一幅画,看者仿佛可以看见那繁花似锦、香车簪缨的强盛的王朝。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臂膀,“喂喂不要再看了。”
王氏子这才如梦初醒,涨红了脸,不敢再看上首冷淡的男人,转过头看向拉住自己的人,目光对上了一张笑得狡黠的面孔,忍不住一怔:“赵氏子。”
那个败家子,阿不,赵氏子拉住衣袖的手指没有放下,他见同桌回过神这才松了口气,悄声道:“帝师在讲课的时候,不喜欢别的人盯着他的脸看。”
只要家里有些地位的人都知道一件事情,当年谢氏大郎闻名天下除了王佐之才,更让人赞叹的是他那张绝世无双的脸庞。
京都不知道多少闺阁女子为他失了神,发誓非卿不嫁,愁得满朝上下头发都快掉了,御史甚至还因为此事参了一本。
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闺阁女子早已嫁为人妇,这位才貌双全的大人依旧是她们之间的话题,赵氏子自小亲近母亲,自然对于她们之间的话题如数家珍。
王氏子脸涨得通红,道:“是某有失规矩了。”
君子非礼勿视,显然他犯了。
赵氏子环顾四周,没发现异样,这才悄声继续说道:“哎,你注意点就行了,看一眼的话,那位大人不会在意的,据说我娘亲年轻的时候,多少人都挤到了城门口只为看这位大人一眼。”
他吐槽了一句:“关键是人家坐的是轿子,她们坐的也是轿子,隔着两层布和无数人,她们也能看得起劲。”
王氏子无奈的一瞥眼。
赵氏子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滔滔不绝的说着上首大人的丰功伟绩,反正商业的已经讲完,那位大人开始讲起农业了,他对这个不感兴趣,闲着没事正好拉着死对头说说话。
王氏子挣脱不得,只好侧耳倾听。
两个人在底下交流的十分起劲,特别是关于上首大人年幼天才之名。
“据说这位十岁为相,献计先帝,硬生生将草原那群蛮夷忽悠的内斗十年,元气大伤,那个草原王庭听道这位的名字至今还心有余悸。”
王氏子听的双目精彩连连。
习得文武艺,报得帝王家。
只要任何心怀天下的人都知道关在的草原蛮夷对于朝廷乃是心腹大患,这位大人的事情他虽然有些耳闻,到底不如这位未来的侯爷清楚。
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顾惜朝听得前面两个人的谈话,若有所思,他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闻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事例,他也第一次知道为什么四周的人对于这位总是抱有憧憬的眼神,这个人仿佛天生可以将你的目光集中。
顾惜朝自然也听懂了前面两个人关于帝师的感情问题的讨论,他听到了后者们说的多钱闺阁女子只为看这位一眼做的事情,忍不住沉默了,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位父亲对于他娘亲的感情几乎都没有,收养他也是一时心软,却一直都没有准备的概念。
直到刚才他才直目面对了这位名义上的父亲与自己天壤之别,也知晓了为什么母亲临死前为什么憧憬而感激,或许她知晓了他的身份。
时间推移过去。
谢离歌自然察觉下面学子们好奇的眼神,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已经习惯了,只要不过分他就没兴趣追究,看一眼又不会掉块肉,依旧自顾自开始讲解课题。
然后他就感受到了顾惜朝直直的目光。
他瞥了一眼那里,发现小孩儿一幅思考人生的表情,皱了皱眉,不听话,为什么不学习,暗自下定决心,下课后将作业加量。
手合起书本,他放在了面前的案牍之上,抬头对着学子们道:“可以了,这次的讲习到此为止。”
学子们意犹未尽的回过了神。
只有认真听讲了才会知道这位大人所讲内容到底多么厉害,也才会知道自己的渺小。
谢离歌低声道:“所有人回去写一篇文章交给我,可以是匠人的,也可以是关于农习的,也可以是商业,我的要求是你们必须讲的言之有物,假如给你一县之地,你将会从那一方面着手自己的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