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跟着陆玉一起学术法能够凝实魂体后,她们便主动请求做他们师徒二人的仆从。
若是无法投胎转世,做个鬼修也好的。
陆玉和江止学了式神之术,给几个鬼仆用白纸剪了身体。
只要不碰水,不淋雨,她们附在纸人身上,和正常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江止有一点点伤心,他的纸人剪得可漂亮了,可惜最后一步,式神需要注入灵气才能使用,他压根没有灵气可言,不像陆玉,轻轻一口气,就百分之百成功注入灵魂。
因为这宅子挺大的,绿芜便主动建议,再到大街上的找一些孤魂野鬼来干活。
以前这宅子的主人没有遭逢大变的时候,可有几十个伺候的仆人呢。他们主人这么厉害,哪怕是只有师徒两个,也得多些打扫的下人,这样外人一来,看他们的排场也会觉得陆玉是个高人。
高人收费高,能顺理成章地要更多的银钱。
陆玉扫了一眼,都是些没有沾染上鲜血的干净鬼魂:“你们会做什么?”
一个中年男人说:“小人以前是花匠,擅长修剪草木。”
另一个富态些的女子说:“小的是厨娘,以前在大户人家做点心,不过若是要沾水,只能请大人给小人用木头做个身体。”
最后一个文静瘦弱些的女人说:“小人擅长裁衣和刺绣。”
江止听到最后一个女鬼的话,当即脸色就沉了。
到目前位置,他和徒弟的新衣服都是江止挑选布料回来自己做的,因为他说自己缝得比那些绣娘好多了。
缝衣服的时候,江止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说:“这东西其实很简单,基本就是在衣服上画图案,再把画的东西裁剪缝纫出来。”
剪裁和画画的能力,就是他从裁纸人和画灵符的无数次练习中锻炼出来的。
其实江止以前也不是很爱做这一些,但是发现徒弟在这方面天赋不如他之后,他就坚决要把这事情包揽下来。
不然的话,做师父的一无是处,徒弟可能很快要出师抛弃他了。
他小声对陆玉说:“花匠和厨娘都可以留下来,绣娘就算了。”
道门中各种款式的漂亮袍子,他做得最好看了,小徒弟有他就够了嘛!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他可以去看看厨子是怎么做点心的,等日后他们离开此处,他就可以学着做给小徒弟吃。
花匠可以把那些花草树木修剪得漂漂亮亮的。
说起来,江止有件事学的不太好,他明明挺喜欢花草和小动物的,但是它们总是会被他养死。
目前为止,他养得最成功的,就是自己的小徒弟了!
现在的陆玉,比起初见那瘦瘦弱弱的样子,面容盈润了许多早就不再是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可怜样子。
如今的陆玉,穿上江止亲手缝制的袍子,一看就是个风度翩翩出尘少年郎了。
陆玉平日里寡言少语,几乎从来不主动说过去的事,江止也是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徒弟抽条的速度特别快,衣服几个月前合身,几个月后就短了一大截,才知道徒儿已经虚岁十五,才比他小了五岁。
虽然没有为人师的成就感,但是投喂徒弟食物,给徒弟做衣服,把陆玉养得白白胖胖的,还是能让他有为人父的满足感的。
陆玉这一次却并没有尊师重道:“三个都留下来吧。”
江止很伤心,但还是要为自己的手艺挣扎一下:“为师裁剪的手艺绝对胜过这个绣娘。”
他当时都想过的,要是实在没有钱了,就去接一些绣活赚钱养徒弟。
陆玉解释说:“我知道,不过有些衣裳不便由师父来做。”
江止立马反驳:“有什么衣裳是我不能做的?”
他明明什么都会做!
绣娘是很想留下来的,她立马鼓起勇气说:“是啊,女郎的贴身之物,还是由奴家来做更为合适。”
江止吹胡子瞪眼:“你怎么说话呢,阿玉明明是少年郎。”
虽然随着徒弟的长开,她长相的确有点女里女气的,可看看这英姿勃勃的样子,这笔直的腰杆,还有走路的姿态,完全和那些女子沾不上边嘛。
陆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她说的没错,徒儿的确是女郎。”
她并不觉得女子身份有什么好否认的,只是没想到江止能够这么迟钝,到现在都没有发现。
江止本来还想安慰徒弟,结果猝不及防,得到了当事人的承认。
他看着徒弟白玉一般的脸庞,突然红霞就从脖子后跟蔓延到了整张脸上,消息太过刺激,把江止当场炸成了一道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