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迟绪的手机密码已经解开了,他乖巧的坐在沙发上,把里面的a挨个点开来看,时不时露出惊叹的表情。
赵瑞怀不禁笑他到底还是个小孩。
待赵瑞怀进了卧室,迟绪立刻打开了拨号键盘,给老家的座机打电话。
是空号。
爷爷真的不在了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迟绪还是心存侥幸的,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
他没有家了。
迟绪挺想让自己坚强一点的,可眼泪却丝毫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两周前国庆节放长假,他原本应该回家,可来回的汽车票要三十八块钱,他没回去,靠着馒头咸菜在学校的自习室里待了七天。
早知道,他就回去了。
他真的好想爷爷。
他想要爷爷
赵瑞怀平时睡眠很好,大多数时候都是沾枕头就着,可今天他有心事,老想着自己之前对迟绪的好或不好,闭目许久也没有睡下,因此,清楚的听到了门外的抽泣声。
小迟绪在哭。
赵瑞怀知道是因为什么。
十八岁的小孩,一觉醒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年,忽然失去了亲人,还要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恋人,该多害怕啊。
光是想想,赵瑞怀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过。
他深吸了口气,推开卧室的门。
沙发上的人猛地缩起身体,将脸埋在膝盖间。
迟绪一米七八的个子,一点也不矮,可这样看他就真的像个小孩,赵瑞怀走过去,伸手抚了抚他的背,指尖轻轻划过他凸起的骨骼。
迟绪的身体颤了一下,随即抬起头来看他,那双黑宝石似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水痕,以及无尽的悲伤。
迟绪爷爷葬礼的那天,赵瑞怀也在场。
按迟绪老家的规矩,老人去世后应当把尸体停放在家中两天的,奈何半年前正值盛夏,老人家被发现猝死在家中的时候尸体已经撒发出很浓重的异味了,赵瑞怀赶到的时候,葬礼上只有一盒骨灰。
来参加葬礼的亲戚也不多,迟绪父母去世后,两边亲戚就都不太来往了,倒不是人心多冷漠,只不过人情往份儿的,别人家办事你人不到钱也不到,你家有事了,别人自然不会请上一天半天假,花上一两百钱,上赶着来帮忙。
虽然葬礼有些清冷,但是迟绪操持的很好,该有的礼数一点也不差。
赵瑞怀记得,他去的时候迟绪还笑着感谢他送了这么多的花圈。
他那时对迟绪有愧疚,有同情,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可他真的没想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迟绪会流多少眼泪。
“别哭了,你爷爷走的很安详,一点罪也没遭。”
迟绪鼻尖红红的,带着哭腔问,“真,真的吗”
“嗯,我不骗你。”赵瑞怀不想让他哭了,他用拇指抹去迟绪眼下的泪珠,“你陪我睡一会吧。”
迟绪的眼泪一下子就憋回去了,“啊”
赵瑞怀握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只是睡个午觉而已。”
“不不我不想睡”
“我以前睡午觉你都陪我的,你不陪我我睡不着。”赵瑞怀厚着脸皮和他撒娇,可手上的动作却强势的很,跟土匪要和抢来的压寨夫人洞房似的,硬是把迟绪拖到了自己的床上,像卷寿司一样用被子把他卷了起来,隔着厚厚一层被子手脚并用的紧紧抱着他。
迟绪动弹不得,只能瞪圆了眼睛盯着他的下颚,震惊了好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我热”
“热那我直接抱了”
“不,不热了”迟绪刚刚哭过,现在被这么搂着,感觉胸口闷的慌,透不过气来,心也跳得很快。出错了,请刷新重试